黄才义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但是看着陈先生着急的神情,他忽然想明白了。
陈先生是想指出那些站着的人跟依然能动弹的人之间的不同之处,而这个不同之处就是有人下过墓有人没有下过墓。
可是正如韩雨伯所说,在场的人除了陈先生之外都下过墓,那么要么是陈先生老糊涂了,要么就是他的话没说清楚。
“那个墓,裹着木壳子的!”陈先生大声提醒着。
黄才义马上想了起来,这一趟他们下过五个墓,五个古墓各有千秋,但是其中一座很古怪。墓里的棺材倒是很普通,但是打开棺盖后,众人发现尸首被裹在一个木壳子里。除此之外,棺材里的陪葬品也比较古怪,除了一些玉石银饰之外,棺材的尾部还摆着一尊奇怪的铜像。
当初下这个墓时,黄才义正感慨自己只能当个搬运工,因为发现古墓和挖出古墓他都没有出过力。当时韩雨伯发现黄才义的神色不太好,再加上那座古墓并不大,所以就让他休息休息。
至于哪些人下过古墓,黄才义不是很清楚,他能肯定的,是吴乐生和萧经武下去过,而现在,这两人就站在篝火旁边。
黄才义还记得当初搬东西时,因为担心裹着木壳子的尸首会有古怪,所以韩雨伯并没有打开,只是拿走了陪葬的东西和那尊铜像,尸首则原样放回了棺材,然后给埋上了。
韩雨伯每次倒完斗都会将坟墓复原,每次手下下墓的时候,他都会叮嘱不要破坏尸首,这一点也是黄才义所欣赏的。
黄才义心想,如果真如陈先生所说,只有下过那个墓的人才出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就一定出现在坟墓里,而不是那些拿出来的东西。
可是他们现在离坟墓十万八千里,那坟墓又是如何影响到这些人的呢?!
黄才义百思不得其解,朝吴乐生和萧经武大喊了两句,其他人闻声,也有样学样地喊着不同人的名字。可是,不管他们怎样喊,那些人就是没有回应。
见实在没有头绪,韩雨伯便下了命令,他命令几个人靠过去看看。于是再一次,黄才义见识到了手中握有权力的好处。
一开始,没有人敢上前,后来韩雨伯掏出虎头圆符,便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韩雨伯挑出五个人,让他们过去看看动静,在出发的时候,黄才义又叮嘱了一句,让他们有可能的话带一个人过来。
这五个人战战兢兢走到最近的一人身边,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便在那人身旁打量了一圈。
黄才义看见他们接连打量了几个人,最后将其中一人抬了过来。
从这几人的举动中,黄才义感觉出没什么危险,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那样直接把人抬起来。
这倒是让黄才义出乎预料,在他看来,一般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时,多半都是伴随着危险的。
黄才义回头看了看陈先生几人,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疑惑,甚至陈先生脸上还带着一丝失望的神色。
没多大一会儿,五人便抬着人跑过来,他们将抬来的人小心翼翼的放下,黄才义看见那人就像一截木桩一样,一直保持着直愣愣的姿势。
韩雨伯首先凑上前,他在那人脸上捏一捏,又拿起那人的手看了看。
谁知道韩雨伯拿起那人的手时,那人的手就像被冻住了一样,韩雨伯使了一点力气才把那人的手扮起来,而扳起来之后,那人的手也跟木棒一样,直愣愣的。
黄才义见状赶紧走上前,他上上下下将那人摸了一遍,发现这人浑身僵硬,就好像他正在使劲全力将自己的身体绷直。
黄才义又听了听这人的心跳,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这人除了心跳比常人稍快一些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黄才义医术有限,所学的东西又都是针对死尸的,所以此刻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先生忽然提出把从墓里带起来的东西看一看,说先弄清楚墓主人的身份,说不定就会知道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韩雨伯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四五辆骡车,每辆车都会装有两到三个大箱子,这些箱子出去的时候都装着干粮补给,回来的时候则装满了金银玉器。
一般情况下,干粮会先消耗,等到他们下斗的时候就会有一两个箱子空下来,所以他们倒上来的明器都是按照顺序装箱的。
韩雨伯同意陈先生的意见,便吩咐属下将装着箱子的骡车拉过来。
因为这个墓里倒出来的明器不是很多,一个箱子装下绰绰有余,众人很快找到那个箱子,便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那尊奇怪的铜像。
铜像像一个缩小版的菩萨,头上带着饰物,身上披着袈裟,裸漏着半边肩膀,呈一个打坐的姿势。
华喜儿和其他人蹲在地上翻找着那些玉器银饰,一个蒙古人则将那尊铜像拿起来,然后递在韩雨伯眼前。
黄才义本想也去看看那些明器有什么古怪的,可是他看见韩雨伯对着那个拿着铜像的蒙古人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碰那尊铜像一样,于是他马上想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了。
“停住!”黄才义大喊一声,顿时,人群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全都愣在了当场。
“不要动!”黄才义一边说一边朝韩雨伯靠过去,“刚才碰过铜像的有那些人?”
那蒙古人朝自己手中的铜像看了两眼,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还有谁碰过铜像?”黄才义不管不顾地大声问着,所有人都摇着头说没有。
黄才义伸出手,挡在韩雨伯身前,然后一点一点将他往后推。
“所有人都靠过来,你,”黄才义指向蒙古人,“站着别动!”
韩雨伯还是不太明白,便问黄才义,“怎么了?”
黄才义答道:“那尊铜像有问题,大家千万别碰。”
此话一出,那个蒙古人马上“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将铜像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