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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济尔哈朗率领的一万大军抵达海州。
当刚看到海州的惨况后,他气的脸色铁青,其实不到海州城,只看海州方圆三十里之内的田庄和屯子都被明军焚烧破坏,原本的汉人包衣一个不见时,济尔哈朗就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当到了海州,发现这原本的辽南重镇,繁华城池,变成了瓦砾和尸骸共同堆积的一座废墟,尚可喜也不知去向之后,济尔哈朗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这原本是大清的专有啊,冒烟哭泣,也原本应该是明国的城池和明国的百姓,但今日,竟然是变成了大清,身为沈阳留守,这样的失败对济尔哈朗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杀!往盖州杀,将上岸的明军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济尔哈朗下令。
于是,一万四千名的兵马往盖州杀去,他们的目标,就是全歼吴三桂率领的明军,以雪盖州和海州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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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攻城的建虏兵马全部退到四百步之外,修整备战,三门重炮开始对通州西南城墙连续猛轰,北运河之上,忽然出现大批明军船只,战况激烈的时候,通州南城吊桥忽然放下,接着,城门隆隆开启,一队明军忽然从城中冲了出来!
建虏见状,都是吃惊,谁都知道,建虏大军拿不下通州,就是因为通州城墙的阻隔,如果没有通州城墙,通州城内的兵马再增加一倍,也早已经被建虏兵马吃干抹净了,但现在,明军竟然主动出城了,这到底是为何?难道是见通州守不住了,想要突围决战?
中军战旗之下,刚刚从炸城无功的沮丧中挣脱出来的多尔衮,看着忽然从城中冲出的明军,眼中的惊讶不亚于身边的众将,不过他的判断和智谋,却是远胜众将,当发现冲出城来的明军不过两三百人,大盾为墙,形成一个圆弧阵,急急向前推进,而在他们身后,通州城门重新关闭,吊桥也重新吊起之时,多尔衮立刻明白,明军并非是要大举出击,而是有所目的,就现在来说,值得明军冒险出城的,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己方的三门重炮,于是他马鞭一指,急忙吼道:“拦住他们,保护炮阵!”
左右各奔出五百骑兵,呼哬着,向明军扑去!
多尔衮的命令,不可谓不及时,但还是有点晚,因为重炮轰城,所有的建虏兵马都退到了四百步之外,所以三百明军毫无阻挡的冲出了城外,冲在最前面的盾牌手和长枪手阻挡了视线,令他们不能发现,在盾牌长枪之后,还有四门青铜小炮跟随,这四门青铜小门,都是李顺千辛万苦从运河边撤回来的,此时,四人在前面清理道路,两人拉,四人在后面推,因为青铜小炮本身就比较轻便,加上使用了野战车轮,因此行进速度一点都不慢,几乎是跟在盾牌的后面,毫无凝滞的随着三百将士前进。
就当多尔衮发出警惕命令的时候,三百将士已经出城一百五十步,等到一千建虏骑兵扑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到了两百五十步,随即大盾砸地,长枪向前,盾墙建起,提前就已经装弹完毕的鸟铳将他们的枪管对向了前方正直冲而来的建虏兵马。
三百明军阵型严密,盾墙长枪如林,还有鸟铳引弹待发,所以冲上来的一千建虏骑兵不敢硬冲,而是绕行两侧,照过往的战术,张弓搭箭,向明军阵中倾射箭雨,叮叮叮叮,羽箭射中明军甲胄,反弹而开的声音密集如雨,而一些不幸被射中面门的明军将士猝然倒地,但他的位置随即就又有人顶上,整个阵型依然不乱。
“砰砰!”
城头的火炮响了。三百明军所在的位置,正是两百五十步的距离,正在一部分明军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当建虏兵马绕行,试图攻击三百明军之时,城头火炮立刻予以回应,将一枚枚铁弹从城头砸将下来,把一些闪躲不及的建虏士兵扫的血肉横飞。
而经过短暂的交锋,明军的獠牙也终于露了出来,原本密集站立的盾牌手和长枪鸟铳手忽然向两边一闪,露出了就在他们身后的四门青铜小炮,出城之前,这四门小炮就已经提前装填,而就在刚才的箭雨沐浴之中,李顺和他手下的优良炮手,已经快速实施了瞄准和校正,现在就是开炮了。
见明军阵中忽然露出火炮,多尔衮脸色登时就变了,三门重炮威力大,但也存在移动不便的弱点,现在建虏的四门小门小炮冲到两百五十步,直轰过来,正在全力轰击城墙的三门重炮怕是难以抵挡……这个念头更在脑中闪过,就听到“砰砰砰砰”连续四声炮响,三百明军阵前蹿起滚滚白烟,大地微微震动,随即就听到不远处的炮兵阵地掀起一阵惨叫,转头看过去,只见炮兵阵地烟尘滚滚,原本正有条不紊,向西南城墙发生炮弹的三门重炮,在这一瞬间就已经陷入了混乱,虽然看不到多少人受伤,三门重炮有没有受损?但重炮阵地的受创,已经清楚可见了。
“再上,不惜一切,给本王干掉他们!”
多尔衮高声命令,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三门重炮是他攻陷通州的最后希望,如果三门重炮报销,那就没有任何说的,他满清大军就只能撤退了,因此,三门重炮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其实不用多尔衮命令,当三百明军阵中忽然出现四门青铜小炮之后,所有建虏蒙古和汉军就都已经明白了明军的用意,但明白归明白,想要阻止却也是难,眼见四门青铜小炮第一轮发射已经完毕,睿亲王又有严令,于是,距离三百明军最近的一千建虏骑兵和一千步兵,呼喊一声,一起冲了上来,加上刚刚的一千骑,一共有三千虏骑对三百明军展开围剿,同时更多的建虏兵马持枪挽弓,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隆隆隆隆……”马蹄踏地之声,如同轰雷一般。
但明军却岿然不动,盾墙如山,长枪如林,一张张紧张但却绝没有慌乱的脸,正准备迎接建虏的硬冲。中军战旗之下,主将杨轩用支架支起了一支重型斑鸠铳,准备对那些冲锋在前,比较骁勇的建虏骑兵进行狙杀。
而神机营副将李顺正满头大汗,举起千里镜,对着建虏重炮阵地进行观察---一炮发毕,效果如何?他必须先进行确定,然后才能第二发的校正,以最大可能,最短时间之内摧毁建虏的三门重炮。
硝烟弥漫,黄土滚滚,借着千里镜,李顺清楚的看到,建虏的重炮阵地已经是一片混乱,建虏炮兵顾不上再轰击城墙,而是在将官的指挥下,正手忙脚乱的推动两门重炮的车轮,想要将两门重炮后撤,以远离四门青铜小炮的射程,更有建虏士兵点燃枯草,似乎想要用浓烟掩藏行迹。
至于剩下的那门重炮,已经在四门青铜小炮的第一轮轰击之中被摧毁了--本就已经滚烫的炮管,被砸将过来的铁弹,猛烈击中,不炸膛也是难。
三已去一,李顺默念一声娘娘保佑,然后放下千里镜,满头大汗的对正在装弹的手下炮兵说:“目标两百五十五步,方位西南偏……”
“砰砰砰砰……”
李顺没有说完,密集如爆豆的鸟铳之声,打断了他的话,周围硝烟弥漫,耳膜震动,就在这一刻,建虏骑兵也已经从前方和左右两翼一起冲了过来,危急时刻,为了保护己方的三门重炮,建虏也顾不上损伤了,他们的重甲骑兵,呼啸着,马上骑兵挥舞长刀和狼牙棒,朝着明军的盾墙,硬生生地冲了上来,而明军自然不会示弱,架设在盾牌上的鸟铳,首先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