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是谢绍航的声音,崔姝言立刻后退一步,神情戒备。

“姝言,你我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

崔姝言并不看她,只吩咐石榴:“掌嘴。”

石榴立刻上前,手正着过去,反着回来,啪啪,直接甩了谢绍航两个耳光。

甩完,更是直接呵斥道:“什么混账侄孙,见了叔祖母竟敢直呼其名,你这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听罢,崔姝言有点想笑。

原先石榴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现在跟了她这么久,嘴皮子也跟着利索起来了。

谢绍航挨了打,眼神却没从崔姝言身上挪开:“你和往日相比,的确是不一样了。”

崔姝言瞥了他一眼:“给六皇子当狗的日子不好过吧。主子不顺心,这做狗的,也就只能挨打了。”

这话本是奚落,谢绍航的眼神却是瞬间就亮了起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说着,谢绍航要上前来,被石榴一脚踹走。

哪怕是倒在地上,他那眼神,还是牢牢地黏在崔姝言的脸上,俨然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崔姝言皱了皱眉,谢绍航这个样子,有点奇怪。

可,甭管他有多奇怪,崔姝言也懒得搭理他,只带着石榴,打算离开。

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谢绍航突然说道:“姝言,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怪我。可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说过,你心里有我,而且会一直有我。哪怕你迫于叔祖父的压力嫁给了他,可你心里,却始终有我的位置。这些你说过的话,如今都不作数了吗?”

“谢绍航,你疯了吧……”崔姝言斥责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从一旁的首饰铺子里走出来的谢行渊。

这会儿,谢行渊的脸色不算好。

可,还没等崔姝言解释什么,谢绍航已经再次开口:“没事的,姝言,我知道你处境不好,就连说话都受限制。我能理解,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护不住你。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行渊一脚踹倒在地。

“叔祖父,就算是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姝言心里有我的事实。她在你身边,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谢绍航一直看着崔姝言,那忧伤的眼神里,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的深情。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崔姝言明白过来,谢绍航不是疯了。

恰恰相反,他很清醒。

他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谢行渊误会。

一旦谢行渊相信了这些话,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糟糕。

她笑,会被理解成强颜欢笑。

她难过,会被理解成在思念谢绍航。

呵,谢绍航这个人,果真是坏到了极致。

只可惜,他这些拙劣的言辞,谢行渊不会相信。

很快,谢行渊就不再搭理谢绍航,而是径直走到崔姝言身边,语气平静:“不必听这条疯狗狂吠。我们回府。”

“好。”崔姝言直接应了。

坐上马车之后,崔姝言笑着看谢行渊。

“笑什么?”谢行渊握住她的手,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被一个人全然信任的感觉,真好。”

“傻瓜,你我之间的感情,还会被旁人挑拨不成?”

“自然不会。来,我把我买的布料给你看看……”

然而,还没等崔姝言把那一小块样布拿出来,就看到眼前多了一枚簪子。

这簪子是由罕见的粉玉所制,簪子的一端雕刻着一朵盛放的桃花,看起来很精致。

“喜欢吗?”

“喜欢。”说着,崔姝言把手里的簪子递过去,示意谢行渊给她插上。

谢行渊含笑接过,笨拙地把这支粉玉桃花簪插在了崔姝言的发髻上。

趁着这个时候,崔姝言把那一小块样布拿出来,放在谢行渊手里,笑道:“摸摸,看看软不软。”

谢行渊接过,伸手摸了摸,发现这布细软无比,挨着皮肤很舒服。

“这布料不错。是给泽儿做春装吗?”

崔姝言笑着摇摇头:“不是,再猜。”

谢行渊看着崔姝言脸上的笑容,视线下移,在某处停住,喉结微微滚动:“是你的、小衣。”

最后两个字,谢行渊是凑近了说的。

崔姝言的脸瞬间就红了,她伸手打了谢行渊一下,嗔道:“不正经。也不是,再猜。”

“不是给泽儿的,也不是给你的,却又是你亲自买的布料。难不成,是给我的?可这样细软的布料固然舒服,可不适合我啊。”

他是王爷,即便是寻常的衣服,也需要显得挺括一些。

可,像他手里的这种布料,因为太过细软,所以就显得软塌塌的,穿着固然舒服,但是,不够美观。

“怎么就不适合你了?我选了好多布料,就这个最合适。”

见崔姝言说的一脸认真,谢行渊瞬间就改了口:“娘子说合适,那就合适。”

崔姝言微微低头,脸颊上显露出一抹红晕:“等我做出来给你穿上,你就知道适不适合你了。”

先前,谢行渊曾跟她吐槽,说里裤穿的久了,有些磨大腿根儿。

虽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她却记下了。

等他换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发现那里裤的布料的确是有些粗硬了。

贴身的衣服,还是要以舒适为主。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恍然发觉,她对谢行渊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身为他的妻子,她居然连他的贴身衣物都不曾注意过,实在是失职。

她心里正想着这些,却听谢行渊雀跃道:“好,等你做好了,我定要穿出去给我那些同僚好好瞧瞧。也好让他们知道,这是我娘子亲手给我做的衣服呢。”

“啊?”瞬间,崔姝言心里的愧疚烟消云散,她惊愕地看着谢行渊,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竟然要穿出去?”

“对啊,你给我做的衣服,我自然是要穿出去的。”

听罢,崔姝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还有这种爱好?”

穿着里裤出门,还要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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