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算是什么官家夫人,可管着这谢王府,来参加宴会的人谁不给她几分薄面?
哪里像现在这样,一来就被安排到了犄角旮旯的位置?
这时候,新来的管家不卑不亢道:“夫人,宴会上的位置是按着您夫家的官位来的。”
谢良自然是没什么官位的。
如此一来,他们的位置排的这么靠后,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廖彤霞旁观了一切,不忿道:“你这新来的管家怕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也是谢家人!”
管家的脸上依旧不见丝毫的谄媚:“既是自家人,想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计较。有句话说的话,主家举办宴会,宁可让自己人吃亏,也决不能让客人吃亏。如您所言,都是自家人,不过是位置靠后一些,想必您也不会介意的。”
“你……”廖彤霞说不下去了。
这要是再说下去,岂不是成了她胡搅蛮缠,不知道礼让他人?
廖彤霞心里恼的厉害,只得寄希望于谢大夫人,希望她能想个法子解决。
谁知,谢大夫人已经走到了管家所说的位置上去。
天呐,这样的位置!
廖彤霞嫌弃得很!
身为二品大员的女儿,她参加宴会的时候,几时坐得这么靠后过?
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会儿就算是她不愿意,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们坐下后不久,就有别家的夫人陆陆续续地来到。
先来的,自然是官职不怎么高的。
虽然不高,也比谢良强多了。
她们进来之后,瞧见谢大夫人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不禁诧异道:“谢大夫人,您怎么坐在这里啊?”
“自家人,不拘坐在哪里。”谢大夫人面带笑容,得体地回应道。
殊不知,每进来一个人,每被人问这么一句,对于谢大夫人而言,都是一次心理上的凌迟。
尤其是崔大夫人进来之后,谢大夫人的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她和崔大夫人是闺中密友。
可,既然是闺中密友,就有闺中密友的通病:想看你过得好,但是,你不能比我过得好。
往日里,崔大夫人在她跟前是矮着一头的,毕竟,崔尚晋只是个末等的五品官。
可即便是崔大夫人这五品官的夫人,位置也比她好。
现在,离了谢王府,她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宴会上,谢大夫人能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拼命压制着心底暴怒的情绪,她真想站起来,一走了之。
她陷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并未留意到许久未见的女儿也进来了。
只不过,谢春雅进来之后,就跟着安平侯夫人到了前面的位置去。
谢春雅倒是想打个招呼,被安平侯夫人瞪了一眼,也就歇了要迈出去的步子。
这一场宴会,谢大夫人如坐针毡。
甚至到了最后,文先生抱着孩子出来,谢大夫人拼命想看看孩子的模样,可即便她尽力踮脚,也只看到孩子胖乎乎的胳膊,连脸都没看到。
她正要往前挤一挤,被她挤到的人就瞪了她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她现在惹不起的人。
没办法,谢大夫人就赔着笑脸,往后退了一步。
没过多久,文先生就把孩子抱走了。
看到孩子长得这般壮实,谢大夫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以至于走出谢王府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连谢春雅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就在谢春雅想追过来的时候,被安平侯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怎么,想去跟你母亲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