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在姜欢嘴里出现的频率最多。

陆席城这个名字,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只能算是认识。

他和陆席城交集不多,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性格孤僻冷漠,独来独往,大多数人同龄人都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参与了这么多事,还是跟自己两个妹妹有关。

“这个陆席城,你跟他熟吗?”姜绯问道。

姜欢歪着头思忖片刻,摇头,“不是很熟,我都没跟他说过几次话,但是他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忙,还救过我们好几次。”

“他为什么帮你们?”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和陆南关系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助我们,之前我和我姐姐没地方住,还是在他那里住的,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姜欢的消息落后严重,主要是没人告诉她,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表面。

姜绯也没多想,毕竟不了解这个人,“好吧,那有空我也得去感谢一下他。”

“好啊,那你得快点好起来,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走路?”

“不知道,很快的。”

姜欢用力地点,就算站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人能醒来就够了。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大哥能醒来对她们都是一种奢望,现在他醒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姜欢今晚都不打算回去了,直接在医院里陪着姜绯。

而姜沅却失眠了,她也想去医院。

但是还有几天时间,等闻襄回来,她就可以辞职了,在月底之前,她还是要好好待在这里,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第二天一早,姜沅来楼下吃早餐,闻昊瞥见她眼底的乌青,知道她昨晚又没睡。

“今天又要出去?”闻昊问。

姜沅愣了愣,看向闻昊,试探性地问,“我能出去吗?”

闻昊哼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脚在你自己身上。”

姜沅解释道,“我哥醒了,我得去看看他。”

闻昊知道她哥的事,听到醒了还有几分惊讶,“醒了?”

“嗯。”

闻昊不再说什么,他低头喝了一口粥。

等吃过早餐,闻昊也跟着姜沅出门,司机在门口等着,拉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姜沅疑惑,“你也要去医院吗?”

“我不能去?”

“没,我就是问问,那就一起去吧。”

闻昊率先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两眼一闭,不打算再和姜沅交流。

姜沅也上了车,怀着激动地心情前往医院。

她来的有点早,姜欢在另外的床上睡着还没醒,秦怡则是在给姜绯喂粥。

姜绯也试着自己吃,但失败了,他的手不像自己,除了语言功能恢复的很好,其他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灵魂附着在身上,还未完全融合,这种感觉很奇妙,和那些瘫痪的人不同。

瘫痪的人四肢没有感觉,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而他能感觉到,但就是不听使唤。

就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无法执行大脑所下达的命令。

如果用形容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听不懂人话。

姜沅见姜欢还在睡觉,也放缓了脚步。

来到床边坐下,盯着他吃饭。

姜绯被盯着很不自在,他偏过头,躲开秦怡递来的勺子,“先不吃了。”

“哦。”

秦怡拿着碗起身出去,把病房留给他们。

姜绯盯着秦怡离开,直到消失,他才收回视线,问姜沅,“沅沅,这个护工,是什么人?”

“就是护工啊,还能是什么人?”姜沅不解地看着他。

姜绯叹了口气,重新说,“我的意思,她跟你什么关系?”

“她跟我没什么关系。”

“……”

姜绯知道她没说实话。

他也不是傻子,秦怡的态度和反应,绝对不是普通的护工那么简单。

姜沅之所不说,是不想给姜绯压力,更不想让他被道德绑架,而且秦怡自己都没说,哪里轮得到她来说。

姜绯才刚醒,如果就把秦怡的事全都告诉他,反而是对秦怡的一种不尊重。

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在邀功一样,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回报,秦怡肯定也不想这样,她来照顾姜绯,从来都不是冲着索要回报而来。

姜沅觉得秦怡人很好,但她的好不能让姜绯从别人嘴里听说,要让姜绯自己体。

只有在相处的过程中,姜绯了解了秦怡,自己认可她,喜欢她,那秦怡的这些付出让他知道了才有意义。

“算了,我迟早会知道。”

姜沅笑了笑,“对啊,反正她还要照顾你很久。”

姜绯结束了这个话题,看着妹妹消瘦的身子,又开始自责。

姜沅安慰他,“大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姜绯垂下眼睑,三年前他昏迷,没有承受失去父母的痛苦,现在醒来那些迟来的痛苦席卷而来。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甚至没有亲自送父母最后一程,变成了遗憾永远伴随着他。

姜沅心情复杂,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痛苦,是他们兄妹几人共同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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