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分局，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林然带着杨雅三人一进警局大厅，就被赵松叫了过去。
赵松拿了一沓资料文件，递给林然道：“你看看，这些都是那具骸骨杜仲韬的亲属信息资料，只要是有亲戚关系的，我都把他们收集调查齐了，总共有23个，包括表亲那些！校车藏尸案的凶手，应该包含其中！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我看看……”林然伸手接过赵松递过来的这沓名单资料，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后，直接剔除掉了女流之辈，还剩11个男的。
这里面，竟然没有杜仲韬的子嗣，有的只是表弟、堂弟、外甥、子侄之类，隔了两代的亲属。
哦，对了，唯一算是至亲的，是杜仲韬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智障弟弟。
但这个智障弟弟，是重度智力障碍的“残疾人”，平常生活都不能自理。
所以林然刚刚匆匆扫了一眼后，直接把这个智障弟弟给剔除到女流之辈里面了。
一个有重度智力缺陷的人，是没办法作出这等复杂的校车藏尸案的。
因此，这也是林然首先把杜仲韬的女性亲属，排除在外的原因。
这个校车藏尸案，耗时日久，计算量、劳动量都超级大，必然是一个高智商的男士做的。
但是，偏偏杜仲韬的直系亲属里，还没有男性，这让林然非常意外。
没有血缘关系……隔了几代的亲属，是不太可能会为了给杜仲韬报仇，做出这等杀人的大案子来的。
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林然琢磨一番后，又重新把那些杜仲韬的女性亲属资料拿过来翻看。
发现，杜仲韬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因为有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等疾病，长年住院。
另外一个，嫁到了偏远的贵南省，四五年都不会回来一次。
而巧合的是，这两个女儿，竟然生的也是女儿。
杜仲韬的后代，竟然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至于杜仲韬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双故。
因此，现在还活在世上的，跟杜仲韬有血浓于水亲情关系的男性，只有那位智障弟弟……
林然内心苦笑一声，终于明白，赵松为什么要催着让他回来，帮忙甄别杜仲韬这些亲属了。
原来，赵松一早就了解到，杜仲韬膝下无子，唯一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个有智力缺陷的智障。
要想从那11个远亲里，锁定真凶，太难以分辨了！
因为谁都像凶手，谁也不像凶手……
“赵队，你怎么看？”林然抬起头，问赵松道。
赵松早就把杜仲韬的所有亲属资料信息，烂熟于胸了，毕竟是他亲自调查收集的，所以也知道目前甄别的难度，苦笑道：“难搞啊！我现在看谁都像凶手……唉，要不是杜仲韬的弟弟杜炜，从小就有智力缺陷，如今还住在敬老院，我都觉得，凶手是这个杜炜了！”
敬老院？
林然听到此话，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由想到，在那条地道出口处，附近就有一家敬老院。
他连忙重新把之前被他首先排除掉的杜炜资料，拿过来从头细看。
只见调查资料显示……
杜炜，男，今年50岁，从小就有智力障碍，大概智商在小孩8岁左右，基本生活不能自理，也从来没有上过学，在父母双亡后，就被送去了敬老院。
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全靠国家养活。
这样的人，会是凶手吗？
林然心中迟疑了，不敢保证了，他得去找到这个杜炜看看。
因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永远要相信奇迹！
“赵队，我得出去一趟！等回来细说……”
林然当即拿着杜炜的资料，一个人冲出公安大厅，开上警车，往今日在地道出口附近看到的那家敬老院赶去。
要是那家敬老院，跟杜炜资料信息上所写的是同一家，那凶手九成九就是这个智障了。
林然一路警车开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地道出口附近那家敬老院。
到了敬老院门口，林然下车一看，只见这家敬老院叫五水敬老院，门牌号是黄鹤路28号。
林然拿出杜炜的资料信息比对，只见资料上面显示杜炜所在的敬老院，也是叫五水敬老院，至于所处的具体地址，则没有。
这应该不是巧合了！
林然当即锁上警车，大步走进敬老院。
找到敬老院的负责人，一个副院长后，林然道明了来意，并把杜炜的资料拿给副院长看，问五水敬老院有没有这个叫杜炜的孤寡老人。
这个副院长姓张，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杜炜的资料几眼后，道：“哦，原来是这个杜傻子啊，他在我们敬老院。你找他是吗？我现在带你去。”
林然一听，杜炜果然住在这个五水敬老院，心中兴奋起来。
那没有找错了，凶手必然是这个杜炜了。
不过，智障是如何杀人的呢？
林然又有些想不通。
跟在这位张副院长的身后，在往敬老院内院宿舍走去的路上，林然问道：“院长，这个杜炜平常表现如何？就是智力方面的？真的很弱智吗？”
“是啊，傻子嘛，肯定弱智啊？要不然，也不会送到敬老院来了。”张副院长道。
林然听到这话，心中又没底了。
这个校车藏尸案，弱智能干得出来吗？
只听张副院长，自顾自又说道：“不过，这个杜傻子，虽然看起来傻，有时候还蛮聪明的……”
“怎么说？”林然赶紧问道。
“他很会画画，而且，连高中的算学题都会做，圆周率也能背几百位，你看看，那些墙上的油画，就是他画的。你说神奇不？”张副院长一指敬老院后院院墙，呵呵说道。
……
这是一座小山。
时间已经下午了。
夕阳已经落到了天边，但晚霞很美。
孔姿拿着一个大袋子，蹲在山上一棵大树下，似乎正在采摘蘑菇。
这里很偏僻，四周几公里内都渺无人烟，但小山对面的山头，似乎有一座小寺庙。
但距离这里，也有七八公里遥远了。
忽然，孔姿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孔姿却似乎一无所觉，继续低着头。
只见，一个男人慢慢靠近了孔姿，他手里拿着大铁锤，走到孔姿身后后，手中的大铁锤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