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边初露鱼肚白。
营寨的大门便被兵卒们推开,仿佛巨兽张开了巨口,钻出一支气势如虹的骑兵队伍。他们的马蹄声与战甲碰撞的轰鸣交织,惊的林间百兽四散奔逃。
他们皆身披轻锁甲,手持长矛,腰间则悬挂着弯刀,刀身曲线流畅,透着冷冽的杀气,队列整齐划一,宛如一条黑色巨龙,在晨曦中蜿蜒前行,所向披靡。
王渊率三千铁骑,直直杀向安山县,马蹄声轰鸣,大地在颤抖,扬起的尘土如同漫天黄沙。
连续奔袭了七十余里,直至下午时分,阳光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王渊所率右厢军才抵达距离安山县最近的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子。
此刻的尽管已经抵达村口,村内却死寂一片,连一丝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狗吠声更是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全军戒备!哨骑队先进去!”
接近着,由几十人组成的骑兵队冲进村内,开始搜查。
“王将军!村中有些奇怪!”
不久,一个在村内四处探索后回来的士卒回来向王渊禀告道。
“什么意思?”
“村中...我们在村里找不到任何人。”
“对方反应这么快,粮食补给呢?”
“也找不到!”
“废物!”
王渊语气加重,那兵卒赶紧低下头去。
就当这时,又有一个兵卒急忙跑来。
“王将军!我们找到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兵卒顿时精神一振,连王渊的脸色也有所好转。
“带我去。”
“遵命!”
众人来到一处狭小的农房,几个身着铁甲、手持长枪的兵卒早已在此等候。
而他们中间围住的则是一名老妇,她的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满头白发,眼珠泛白,似是已经失明,就在那静静站着,丝毫没有任何惊慌。
王渊眉头一皱走过去。
”村里的人呢?都去哪?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都跑了?“
哪知老妇像是没听见般,没有回话。
“放肆!我家将军问你话呢!”
一个兵卒刚要拔刀上前,就被王渊拦住。
“这里有你什么事!退下!”
“是...将军。”
王渊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住老妇的胳膊,态度温和下来。
“阿婆,村里的人呢?怎么就剩你了?”
老妇接触到王渊胳膊上的冰凉铁甲,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是你们,就是你们,我两个儿子都被抓走当兵,就再也没回来,阿三他们说得对,你们会来,你们果然来了,是你们杀了我儿子,是你们杀了我儿子.....”
只见老妇像是自言自语般在那不停嘀嘀咕咕。
王渊也明白了,这里的村民果然知道自己等人要来,所以走了,而眼前这个老妇估计没有人照顾,又不愿意离开,所以才会继续留在这里。
“好了,我们走吧。”
王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失去了兴趣,也放开了握住老妇的手,转身欲走。
哪知这老妇感觉对方要走,像是突然发疯一般,她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脚步踉跄地扑向王渊,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
“是你们杀了我儿子!是你们杀了我儿子!偿命!偿命!”
噗呲!
下一刻,老妇的头颅竟在空中诡异地旋转了两圈,随后无力地滚落在地,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依然瞪得滚圆。
而身体则是带着惯性往前走了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贱民!真是贱民!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吊在村口!”
王渊嫌弃的擦了擦手中刀刃上的血,似乎刚才只是杀了一只鸡。
周围的兵卒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不是对王渊滥杀无辜的惊讶,而是-好快的刀!
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根本看不清王渊何时出的刀,如果这把刀是落在自己头上,估计会死得莫名其妙。
在村内休整一晚后,第二日凌晨。
负责袭击江北府周边地区的右厢军继续出发,伴随着出发的号角声,马蹄声随之轰鸣。
庞大的骑兵队伍宛如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涌出村庄,向着安山县方向进发。
在他们身后,村庄已沦为一片火海,而昨日死掉的老妇尸体孤零零的被吊在村口老槐树下,随风轻轻摇曳。
陪着这座她生活一辈子的村庄慢慢燃成灰烬,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