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起身,闲庭信步的走到厅堂内,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些丫鬟、婆子们,齐声道:“见过夫人!”
陈霄打量着眼前的面貌普通,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丫鬟、婆子们,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面色平静的道:“既然来了溪风院,就好好当差罢,守好规矩!”
“是!”丫鬟婆子们应道。
陈霄挥了挥手,丫鬟婆子们退了出去。
看着这些丫鬟、仆妇们,陈霄沉声说道:“牡丹、玉烟。”
牡丹和玉烟答应着。
陈霄忽然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垂着眼睛说道:“玉烟,盯紧些!”
玉烟面色微变,立即应声:“是!”
陈霄又看向牡丹:“牡丹,你去摸一摸她们的底细,将各人的来路,查清楚了!”
“是!”牡丹应下。
陈霄看着牡丹和玉烟,眼神微冷:“这些时日,辛苦你们。”
“这些人,不要叫她们进屋近身伺候,只安排她们做些杂事,饮食茶水一道,尤其上心一些,不要叫她们插手!”
玉烟和牡丹面色凝重起来,齐齐答应着。
两个丫鬟退出去后,陈霄坐在桌旁,看着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微微出神。
夏月掌管萧家后院多年,根基深厚,下人们都听她调遣,暗处里,还有多少她的人手?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需的想个法子一劳永逸才是。
陈霄按兵不动,只冷眼观察着这些人。
白日一晃而过,天色渐晚。
陈霄看着窗外一轮红日,沉到山巅,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今日本该是她去医馆,和周行汇合的日子,谁知萧景不叫她出府,那就只能等入夜后偷偷溜出去,可是溪风院里,忽然来了这么多双眼睛,夜里等人都睡下了,翻墙出去再回来,怕是多有不便。
陈霄微微烦躁起来,又深吸了口气,沉下心来。
“牡丹!”陈霄起身,扬声喊道。
牡丹应声进来:“夫人!”
陈霄说道:“走吧,去老夫人那里!”
“是!”牡丹应道。
出了溪风院,陈霄带着牡丹朝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牡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陈霄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只想着晚上翻墙出萧家的事情。
萧家内宅不是问题,前院院墙高大,又有侍卫巡逻,可不怎么好过去。
若是周行在,就好了!
陈霄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他还是不要在的好,万一被发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还有,牡丹和玉烟,陈霄看了一眼身旁的牡丹,忽然有几分不舍,若是她走了,萧景发起怒来,她们二人必定有一番苦头要吃,怎么想个法子,将她们择出去才好!
陈霄心里将这些事翻来覆去的盘算着,萧母的院子,近在眼前。
进了萧母的院子,陈霄落落大方,照常行礼,假作无事发生。
一旁的夏妈妈和夏月,低眉顺眼的站在萧母身后。
萧母见了陈霄,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只说道:“我这里无事,你还是回去吧!”
顿了顿,萧母又道;“以后,无事不必来我这里,你好好服侍着你夫君,早日怀孕为萧家绵延子嗣,才是正理!”
陈霄面不改色,只微微垂头:“是!”
“儿媳谨记母亲教诲!”
萧母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又教训着道:“妇道人家,需得谨言慎行安分守己,无事就待在溪风院罢!”
“不要到处走动!”
“自从你嫁来,徒生多少事端!”
“景儿事忙,无事不得随意出入他的书房,安安分分的,不要失了妇人的本分!”
陈霄静静的立了片刻,细细的咀嚼着萧母的话语,忽的一笑:“母亲说的是!”
“儿媳自嫁入萧家,屡次被人暗害,三番两次遇险,险些将命,丢在了萧家!”
“这内院是不大安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
淡淡的瞥了夏月一眼,陈霄弯起嘴角笑道:“夏月姑娘,听说你执掌中馈,看来这内院的人,都得好好的查一查,哦?”
说完,陈霄无视萧母沉下来的脸色,又说道:“至于出入大人书房一事,是大人允许的,再说,夏月姑娘不也隔三差五的去吗?”
“母亲是说,夏月姑娘,也不安分守己吗?”
萧母见陈霄整日安安静静,寡言少语,不意今日话中带刺,不由得拍着桌子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训话,你居然敢顶撞婆母?”
陈霄微微一笑,屈膝行礼道:“儿媳不敢,只是母亲为何如此偏颇?”
“夏月姑娘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萧母的手微微颤抖着,指着陈霄喝道:“你….这就是蔡家的教养?”
“居然教出你这等无法无天的女儿来!”
陈霄不但不怕,还火上浇油,故作矫柔的说道:“母亲,您说我无法无天,大人可是喜欢我这无法无天的样子呢!”
“前几日,我气急了,打了他一巴掌,虽然他当时气不过,赶我回溪风院,可这两日,他气消了,不但将他的东西都搬到溪风院来,今日还又调了七八人,来服侍我呢!”
萧母气的仰倒,砰砰的拍着桌子,满脸泪痕的喝道:“你是个什么人物儿?”
“我的儿,我一个手指头也不曾动过,倒叫你打他?”
见萧母这个样子,陈霄做出一副张皇失措的样子,收了笑脸,抹着眼泪说道:“母亲,儿媳也是一时失手…..”
萧母看向夏月怒喝道:“把人都给我叫回来,不许多的人服侍她!”
“若是景儿再调人去溪风院,你先问过我!”
“不许她摆夫人的谱儿!”
夏月瞥了陈霄一眼,连连应着:“我这就叫人去传话!”
萧母气的眼泪直流,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衫,夏月和夏妈妈双双扶着萧母,拍背的拍背,揉胸口的揉胸口。
萧母一睁眼睛,见陈霄还立在原地,顿时将一个茶杯掷在地上,摔的粉碎:“你这不孝的东西!”
“还不快走!”
“想气死我不成?”
陈霄脸上带泪,转身步伐虚浮,一脸慌张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