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宗守渊从前也曾矜持躲避过一段时间,但年荼早已把那段让人哭笑不得的经历忘到了脑后。

第一印象最深刻。

初相识时,她遇到的是笨拙又大胆的失忆灰狼,第一天见面,他就敢偷偷凭着本能亲她,在她眼中,他便一直都是这样坦率冲动的形象。

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孕期,向来只有她拒绝他的份,他从不会拒绝到嘴的肉。

眼下,他的躲闪就被从前的自己衬托得十分突兀。

年荼左思右想,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糟糕……

该不会,他不止伤了腿,别的地方也变得中看不中用了吧?

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既然中了毒,一切都不好说。

空气陷入静默。

宗守渊面朝墙壁,深呼吸了几次,有点担心自己的拒绝让年荼生了他的气,试探地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充满怜惜的眼眸。

“……?”

一种莫名其妙的古怪感油然而生,他被盯得浑身发毛,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休息吧,时辰不早了”,年荼的热情已然消退,满心都是担忧。

她纠结了一下,没有急着向宗守渊提出看他的伤腿,打算等他对她再熟悉一些、再信任一些再说。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怎么样?”,灰狼的腿不方便,她睡在外面,方便夜里起来照顾他。

这些想法,年荼没有多说,宗守渊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心里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说不清什么滋味。

“我睡、外侧”,他将年荼推到里面,抬手替她抚平被褥,“阿隆、在、外面,有事、我、叫他。”

谁也没提起年荼该回厢房去睡的事,默契地将此事翻篇揭过,躺在了一张床上。

烛火熄灭。

年荼累了一天,躺平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而绵长。

被窝里被雄性捂得暖乎乎的,她因体寒而总是冰凉的手脚终于有了温度,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

在她身旁,宗守渊闭着眼睛,直挺挺躺在那里,规规矩矩,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旁边的那具娇躯,大脑无比清明,怎么也睡不着。

窗幔晃动,年荼翻了个身。

一条柔软的胳膊搭上宗守渊的身体,他猛然睁开眼。

!!!

年轻身体一点也不争气,不受他自己控制,原本就没彻底冷静下来,此刻又遭遇刺激,变本加厉。

僵硬了一会儿,他喘匀了气,壮着胆子轻轻将那条胳膊挪开,撑起身体,抬手敲窗。

敲击的声音不大,生怕吵醒了睡着的人,阿隆就守在窗外,应当听得见他的召唤。

宗守渊敲了两下就收回手。

没有回应。

再敲两下,依然没有回应。

事不过三,第三次敲窗依然没收到阿隆的回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屋外,夜色朦胧。

阿隆正百无聊赖地蹲在草丛边,用眼睛瞄着正中央的房门,果然一直都没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唉……主子……唉……

他就猜到,主子这次一定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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