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叫不好。
他当然知道许铮了,许铮是谢景昭的伴读,谢景昭去龙虎山,也是许铮一直陪着去的。
来的竟果真是谢景昭。
刘斌也知道自己躲是躲不过去的,谢景昭这人表面上看着似乎是人畜无害,可实际上手段却极其凌厉。
他从龙虎山上下来,不知道多少人暗中使绊子不想让他回京,路上做的手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谢景昭每一次都避过了。
不仅避过了,还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二皇子和林贵妃乃至于林家的损失都十分的惨重。
若不是后来赵国公夫人通风报信,根本没人知道谢景昭已经到了菩提寺。
可就算是如此,菩提寺那一次的陷害照样也没能成功。
这人面甜心苦,若是自己不站出来承认身份,他敢肯定,下一刻谢景昭就要把他打成同党,说他反抗,把他就地诛杀了。
他咳嗽了一声,缓缓站起来,露出个笑脸:“许大人,真是误会,您瞧瞧,我可真是锦衣卫的刘斌啊!你应当是认识的吧?”
“哟!”许铮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还真是啊刘大人!怎么是您在这儿呢?”
他说着,蹬蹬蹬的带着人上了楼,手里的人还都明晃晃的举着火把,一进屋便把屋子里给照亮了。
何朝贤一眼就看到了在墙角在缩着的何朝贤。
刘斌不动声色的上前挡住何朝贤,笑着说:“我们也是办差,接到线报说是有人在这里看到了何朝贤,便过来看看,谁知道竟真的找到了。”
他拦在何朝贤跟前:“这正准备带着何朝贤回镇抚司呢。”
许铮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不必劳烦刘大人了,我们殿下负责平卫所叛乱,最主要的疑犯便是这个何朝贤。如今一事不烦二主,我们便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真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下,直接抢人了。
刘斌估摸了一下自己这边带的人手,再看了看许铮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声音沉沉的说:“我们锦衣卫如今也正在奉旨督办威武伯夫人喊冤一事,何朝贤同样是重要人证。何况,人是我们先找着的。”
许铮哪里理会他的这些鬼话,笑了笑便道:“那也好说,咱们问一问,何朝贤愿意跟谁走,怎么样?”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何朝贤道:“何大人,怎么样啊,跟不跟我们走?”
刘斌心中冷笑。
他们这里跟何朝贤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何朝贤交出密信,就会给何朝贤一条生路。
再说,何朝贤本来就是导致暴徒肆虐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可能愿意跟着平乱的谢景昭那边的人走?
一走岂不是就要被审出个水落石出?
可令他没有料到的事出现了。
何朝贤几乎是卯足了劲儿的喊:“愿意!愿意!下官愿意将功赎罪,愿意改过自新!”
刘斌不可置信回头,几乎想要一脚把何朝贤给踹死。
而许铮已经冲着刘斌拱手了:“刘大人,您看,这么多人都在呢,大家都听见了。犯人都说了,愿意跟我们回去,愿意坦白,您那案子也是大事儿,不过,等我们审完了,也能再审,对不对?”
他说着,扬了扬手:“还请您行个方便。”
许铮身后的那些人已经上前要带走何朝贤了。
而此时,刘斌带来的那些锦衣卫全都齐齐的将手放在了腰间挎着的绣春刀上头。
他们只等着刘斌一声令下,便跟许铮的人动手。
还有人敢从锦衣卫手里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斌同样愤怒异常,见许铮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冷笑:“我说过了,许大人,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你的差事是差事,我们的差事也是差事!你们凭什么抢人?”
谁得到何朝贤,便能占得先机。
这一点毋庸置疑。
谁愿意放弃啊?
他干爹可等着亲自审何朝贤的。
许铮似乎是没听出刘斌的挑衅,仍旧还是笑嘻嘻的:“什么抢人?我们哪里抢人?我们这是在跟你们商量啊。”
他说着,拍了拍手,四周便忽然响起一片齐刷刷的上膛声。
这声音把刘斌惊得面色发白,他失声喊:“神机营?!”
许铮竟然带了神机营的火铳手过来!
他凭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许铮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刘大人,事关重大,我们实在是忙得很。若是您非得找麻烦,那我们也只能不客气了。”
能把神机营的人都带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说来说去又绕回了原点。
他让出人还能活命。
否则按照谢景昭的性子,还真的能把他说成是何朝贤同党。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路。
许铮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何朝贤,往外一拉,便有人将何朝贤给接过去了。
何朝贤面色之前是惨白的,现在也有了点血色,小心翼翼的跟着许铮的人下了楼梯,一下楼,他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一道清俊的身影。
他吞了口口水,急忙上前跪在地上:“罪臣何朝贤,见过平成王殿下。”
谢景昭转过身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