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隔着葳蕤的暖光，看进了慕瓷的眼睛。
有好几秒，他是愣的。
慕瓷见他没有回应，怏怏缩回自己的动作，重新坐下来。
“外面好像不下雪了。”
慕瓷看向窗外，原本飘落的雪花已经停止，地面和青色瓦片上落了不少霜雪，街道上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安静又惬意。
她看了霍行涧一眼，发现他正在出神的盯着自己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霍行涧唇瓣挑起弧度，“你比景色好看。”
所以多看几眼。
以慕瓷对霍行涧的了解，他是不惯会说情话的，只是偶尔一些听起来十分诚恳并且认真的话，比情话还要动听好几分。
已经有好久，慕瓷都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候。
她难得没有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木柴燃烧的白噪音。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两个人才离开私厨。
回去的时候，还特地打包了一些小阿辞喜欢吃的菜。
不远处，宋芷坐在车里看着霍行涧打开车门，扶慕瓷上车。
他的动作很温柔，姿态也是一贯的绅士。
“叮——”
伴随着手机震动，宋芷接通电话，“查到了？”
电话对面，男人低笑，“说好的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放心，只要东西是真的，钱我立刻打给你。”
“宋小姐果然大方。”
电话挂断后，宋芷坐在车里等了约莫十分钟，果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她打开邮件，看着里面的图片，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慕瓷啊慕瓷，就算霍行涧喜欢你又怎样，这些照片只要我发出去，就算他能接受，我不信你还能坐得住。
……
慕瓷和霍行涧回到南苑别墅的时候，小阿辞还在上马术课没回来。
她把打包盒递给张妈，“她上马术课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今天下雪，马术课估计只能室内。
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有室内的，”张妈解释，“是学校安排的课程，而且每个学生都有专门的老师。”
“一对一？”慕瓷问。
“是的。”张妈答。
慕瓷眨了眨眼，回头看了眼霍行涧，“这一节课很贵吧？”
“还好，”霍行涧换了拖鞋后，一边扁衬衫袖口，一边走到沙发坐下，“课程不费钱，只是老师比较贵。”
慕瓷有些好奇，“有多贵？”
霍行涧挑眉，“一节课七位数起步，晚上加练的话得加一倍。”
慕瓷，“……”她就不该多嘴。
慕瓷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尽快转移这个令她钱包不适的话题。
她指了指楼上，“我去洗澡，你还要加班吗？”
霍行涧嗯了一声，“有点工作要处理。”
慕瓷点头，“那我先去洗澡。”
她转身上楼，去衣帽间拿了衣服后去卧室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慕瓷关掉花洒，这才想起进来的时候手机没拿。
她裹了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去拿床头的手机。
下一秒，她全身血液仿佛倒流。
还不等她反应，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惊的她差点把手机丢掉。
是宋芷打来的电话。
慕瓷强撑着冷静接通电话，“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宋芷隔着电话，声音带着笑，“就是偶然得到了一些照片，想跟慕律师你求证求证。”
慕瓷指甲死死攥紧掌心，但声音却是平和的，“求证了，然后呢？”
“然后？我还没想好呢。”
宋芷挑眉，“要不慕律师跟我约个时间，我们见一面？”
慕瓷缓缓吐出一口气，“明天中午十二点，地点你定好发我。”
没等女人回答，慕瓷就挂断了电话。
她颤抖着手把宋芷发来的照片一一删掉，可照片里的画面就像是幻灯片，一帧一帧的在她面前循环播放。
等删掉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霍行涧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
慕瓷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头发湿答答的陪在肩膀，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进领口，带着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见霍行涧朝自己走近，慕瓷第一时间把手机藏到身后，一颗心揪的紧紧的。
她磕绊道，“我，我回一下工作消息。”
霍行涧眯起眼睛，“什么消息需要你洗完澡，浴袍都来不及穿就回的？”
慕瓷愣了半秒，等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落到了霍行涧手里。
他勾唇，“慕律师，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擅长撒谎？”
霍行涧刚才进来的急，慕瓷根本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最后一张照片删掉，她本能踮脚去抢手机，“霍行涧，你把手机还我！”
下一秒，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慕瓷顺着他的视线睨过去，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沈铭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这条消息，成功打消了霍行涧看相册的怀疑。
慕瓷松了口气，随即后知后觉意识到，沈铭的消息跟宋芷发来的照片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霍行涧英俊脸庞的表情开始皲裂，他单手掐住慕瓷的腰。
“慕律师，”他的眼底浮现一丝冷意，“”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嗯？”
“我……”慕瓷百口莫辩，“我不知道他会给我回消息。”
“要不你点开看看？”
她认真道，“我没有跟他聊过天，不信你可以点开聊天记录看。”
霍行涧呵了一声，“你当我傻？”
聊天记录是可以删的，慕瓷咬唇，“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给你证明。”
这次，慕瓷踮脚够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点开和沈铭的聊天记录，上面最新一次聊天还是很久之前，沈铭给她发约见面的消息，再就是今天发的这句。
慕瓷当着霍行涧的面，拨通了沈铭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这么晚还没睡？”
“就睡了。”
慕瓷掂量了下，问，“你现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沈铭诧异，“你说。”
慕瓷问，“上次你给我发消息是什么时候？”
沈铭想了下，“两周前？怎么了？是不是我今天的消息，对你造成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