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哑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霍行涧的语气很淡，漆黑的眸里深不见底，是慕瓷始终无法揣测的深意。
她沉默许久，“那你想跟我分手吗？”
霍行涧眼眸瞬间暗了下来，“你要分手？”
“嗯，”慕瓷低低的应了一声，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你不愿意跟我结婚，也不愿意跟我敞开心扉，我觉得我们继续这么相处下去，没有意义。”
霍行涧喉结滚了滚，“只是因为这些？”
慕瓷一怔，看到了落地窗上男人的倒影。
他眼眸漆黑，就这么看着她。
她有些心悸，回头，“你如果觉得，我是因为你不行，所以才要跟你分手，也可以。”
时至今日，慕瓷才算是对霍行涧有些了解，比如现在。
他觉得她要分手，是因为他的身体。
她说不是，他是不会信的。
霍行涧高大的身形动了动，走到她身后，掌心环抱上她的腰，“我千里迢迢在你生病的时候伺候你，你却要跟我分手？”
男人的胸膛鼓囊囊的，慕瓷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她闭了闭眼，“霍行涧，你不累吗？”
她推开他的手，转身看他。
“跟我在一起，你要无条件的迁就我，保护我，照顾我，但是你又害怕跟我结婚，害怕袒露自己脆弱的样子在我面前，”她抬手，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我们要这样……纠缠一辈子吗？”
她微微笑了下，“应该不能吧？毕竟你不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觉得现在的你不能给我最好的。”
“可随着以后的相处，我身边不可能没有男人。”
“或许，我会遇到更好的……唔”
慕瓷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男人抵着腰压上了落地窗。
霍行涧捏起她的下颚，近乎粗暴的吻了下去。
那吻带着脾气。
慕瓷整个人几乎被他拢进怀里，破天荒的没有挣扎，只是等着他吻结束。
霍行涧手撑在她身后的落地窗，俯身看她，“更好的？”
“嗯，更好的。”
慕瓷的声音格外认真，“你不愿意跟我结婚，我总不能就这么跟你一直耗着，我也老大不小了，遇到个知冷知热的人，找个喜欢的地方，安安稳稳度过后半生，我觉得挺好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总比，跟你一直这么耗着强。”
慕瓷觉得自己话已经说的够狠了。
可霍行涧仍旧不为所动。
他没有一点想要跟她坦白的意思，只是用指腹摩挲按压着她的唇瓣。
“阿瓷，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
慕瓷坦然承认，“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好端端在国外七年，忽然回来了。”
她早就在离开慕家之后，在国内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她回不回国，都是一样的。
甚至，如果当初她没有回国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是洛禹川公司的二把手了。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分手？”霍行涧弯腰，鼻尖贴上慕瓷的鼻尖，“我们一直像现在这样，陪伴在彼此身边，不好吗？”
慕瓷曾经真的这么想过。
她不想成为霍行涧的负担，所以不愿意结婚。
可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不好，但也算不上特别好。”
霍行涧目光微怔，慕瓷手抵在他的胸膛。
她稍稍用力，拉开彼此的距离，“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我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犹如一潭死水，我那时候很怕，怕你在国内结婚生子，儿孙满堂，彻底把我忘掉。”
“可我害怕的同时，却又怕你真的等我。”
她扯唇笑了下，“毕竟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这一生遇到的诱惑太多了。
与命定之人的契合，也不可能只有一个。
她甚至偶尔晚上深夜，会想，或许霍行涧早就在国内遇到了一个，比她漂亮，家世好，性格好，人品好，而且还懂得他的人。
他们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并拥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然后，幸福一生。
“但现在真正回国后，我反而想明白了。”
她目不转睛的对上霍行涧的眼睛，“相比较于你一直在等我，我还是更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比我契合的人，跟她敞开心扉。”
事到如今，他们两个早就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
而是，那道窄门实在太窄了。
窄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永远无法通过。
霍行涧捧着慕瓷的脸颊，嗓音微哑，“所以，你觉得我跟你不契合？”
慕瓷一怔，有些迷茫。
霍行涧笑着挑起了她的下巴，“宝贝儿，书少看一点，你不是阿莉莎，我也不是杰罗姆，他们两的爱情悲剧，不会在你跟我之间发生。”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嗯？”
男人的气息温热，拂过慕瓷面颊。
慕瓷睫毛颤了颤，“霍行涧，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站直身形，“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继续在一起，这件事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
“我？”
慕瓷嗯了一声，“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集不是很多。”
霍行涧眯起眼睛，“你想表达什么？”
慕瓷淡淡微笑，“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偏执，跟杰罗姆很像。”
“都是一眼定生死。”
“嗯，”霍行涧的嗓音难得多了几分调侃的温和，“你再这么想下去，我们的结局可能都被一本书给安排好了。”
慕瓷，“……也说不定。”
她耸肩，“一辈子还长着呢，你跟我能走到什么地方，没人能知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
除非盖棺定论那天，否则永远没有结局。
霍行涧嗯了一声，“所以，你今天打算为了讨论我们的结局，一晚上不睡觉？”
慕瓷回神，“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霍行涧看了眼腕表，“你如果要聊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忽然扣住慕瓷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慕瓷怕摔倒，本能两条腿攀上了他的腰，她有些慌，“你，你干什么？”
霍行涧湿热的呼吸贴上她的耳朵，轻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