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丽又给他倒点酒:“师父,你觉得直接说好啊?”
冯裕安端起酒喝完,然后彻底撑不住了,摇晃着道:“对啊,说了就清楚了啊。”
说完,他噗通一声就趴在了桌上。
杨秀丽看了看屋里,冯裕安倒下了,顾景元睡着了。
许砚秋一去不复返,她知道,许砚秋大概不会回来了。
她伸手摇一摇冯裕安:“师父,起来继续喝啊。”
冯裕安咕哝了一声,继续睡。
杨秀丽抿一口米酒,笑了一声:“光说不练,假把式。”
冯裕安安静地趴在那里。
杨秀丽不再喝酒,开始吃菜:“我爸妈天天担心我嫁不出去,整天发动人给我介绍对象。师父,我觉得这世上有趣的人太少了。”
吃了一会儿才,杨秀丽又抿了一口米酒:“师父,我感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挺快乐的。
我要去厂团委了,以后我们就不在一起上班了。我没法再给你带酒了,你也不用再嫌带徒弟麻烦了。”
杨秀丽抱起酒团子给自己倒酒,然后端着小酒碗往冯裕安身边凑了凑。
九月天,晚上天气已经很凉快了。
冯裕安穿了一件格子衬衫,安静地趴在那里,浓眉舒缓,唇抿紧。
杨秀丽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冯裕安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秀丽看了他一会儿,悄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脸轻轻捏了一下。
“都说你机灵,我看你有时候也不开窍。”
话音一落,只见冯裕安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杨秀丽的两根手指距离他的脸还不到十公分。
冯裕安想起以前顾小曼跟他说的一句玩笑话。
两个人想在一起,总得有个人先耍流氓。
冯裕安继续安静地看着杨秀丽,他第一次被女人捏脸。
杨秀丽突然发现冯裕安睁开了眼睛,手倏地一下子收回。
冯裕安眨了一下眼睛:“小杨,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杨秀丽哦一声:“我说什么了啊?”
“你说,你跟我在一起时很快乐。”
杨秀丽端起小酒碗喝一口酒,笑着问道:“对啊,师父你跟我一起喝酒不快乐吗?”
冯裕安慢慢坐起来,然后看着她道:“小杨,那,你想永远这么快乐下去吗?”
杨秀丽没有说话,轻轻地睨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收回放在小酒碗上:“师父,你不是喝醉了么,是不是开始说醉话了?”
冯裕安笑了一声:“我想醉就能醉,想不醉就不醉。醉与不醉,看我的需求。”
杨秀丽笑起来:“难怪人家说你属泥鳅的。”
冯裕安拿起筷子给她夹了点凉菜:“我要是属泥鳅的,那你就是属猫的,专克我。”
冯裕安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缓,带着一丝抱怨、一丝叹息、一丝无奈。
杨秀丽低头笑起来。
冯裕安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找到她那条之前被弄坏的裙子,然后走到她面前:“小杨,我给你挑的花色补好了,你喜欢这个花色吗?”
杨秀丽看了一眼,然后笑起来:“喜欢。”
冯裕安在她低头的一瞬间,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
该死,这个野丫头总是把身上弄的香喷喷的。
“说明我们的喜好一致呢。”冯裕安笑着说道。
杨秀丽嗯一声,伸手接过裙子:“谢谢师父。”
冯裕安往前凑了凑身体,试探性地问道:“小杨,你愿意一辈子这么快乐吗,我可以一辈子都让你快乐。”
这话带着点冒犯。
冯裕安不管那么多了,人家都捏他脸了,他再不耍一下流氓,明儿徒弟就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