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有一条,但想让他认她,做梦。
这世上除了阿姐,他谁都不认。
镇北侯夫人的手掌落空,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云铮嗤的一笑,丝毫不给她面子,“从未见过,不知。”
说完,他拉着长姐的手朝外面走去。
镇北侯夫人一急,连忙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女儿恨她,情有可原。
但儿子不该对她这么冷淡。
“我是你母亲,我是你母亲。”
一连说了两遍,声音发颤,里面夹杂着伤感与不甘。
云铮看了看攥着自己袖子的手臂,又看了看面前隐含期待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我的母亲,如今奉养在永宁侯府的后院里,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他手一挥,直接将对方甩得瘫坐在了地上。
原本不想与她多言的,可走了两步后,还是缓缓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她望去。
“以后少出现在我阿姐面前,你镇北侯府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我奉陪到底。”
说此一顿,过了几息又补充道:“我阿姐嫁过人又如何?除了皇室公主,谁也尊贵不过她,
你也别不服,她的底气,她的脊梁骨,是永宁侯府满门忠烈为她撑起来的,由不得你轻贱。”
话落,他拉着云卿大步往外面走。
瘫坐在地上的镇北侯夫人蹙眉望着姐弟俩的背影,缓缓收拢手掌,紧握成拳。
这俩孩子都有主意得很,像极了他们的父亲,还挺棘手的,只能徐徐图之了。
云铮将长姐拉出雅间上了马车后,开口问:“就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也值得你伤心?”
云卿不禁失笑,“你哪里看到我伤心了?”
之前确实有点想不通,可今日见过一面后,她彻底释然了,也放下了。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爱过她,不值得她劳心劳神。
至于后位,各凭本事吧。
有阿铮在,云家军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更何况还有那人护着她,她输不了。
顶多顶多就是麻烦点。
云铮盯着她瞧了片刻,见她面目清朗,笼罩在眉眼间的阴郁也消散了,不禁松了口气。
好在他阿姐够清醒,也懂得取舍,不然怕是要着那女人的道,从此一蹶不振。
“阿姐,陛下若肯立你为后,我便不阻止你入宫了。”
反之,他若因为北境的压力而妥协,最后决定立苏家女,那就别怪他这个做臣子的不懂事,与他玩阴的了。
他的阿姐绝不可能屈居苏氏女之下,做一个卑躬屈膝的妃嫔。
云卿笑着点头,“阿姐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我,尽快熟悉军营运作,接管云家军为重。”
“嗯。”
…
云家三房。
云瑶的院子里,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好一顿发泄过后,云瑶这才瘫坐在软榻上。
刚开始她还以为那只是个意外,直到裴玄身边的女杀手现身,告诉她云卿正在珍品斋对面的茶楼里喝茶,她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个套,而设局之人便是云卿。
那贱人为了阻止她入宫,不惜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她清白。
真是可恶至极!
“姑娘,咱,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那东齐六皇子真的登门拜访,您的闺誉岂不是要尽毁,以后咱们还怎么入宫参选啊?”
一旁的墨雨壮着胆子询问。
云瑶猛地闭上双眼,气得浑身直发颤。
她之前认为云卿是侯府嫡女,不屑于用那些阴私龌龊的法子打压她。
事实证明,她还是高看了那毒妇。
怎么办?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事要是传开,她还怎么在万寿节上大放异彩?
静默片刻后,一个计策涌入了脑海,她睁眼狞笑了起来。
“那就干脆点,直接杀了那东齐六皇子,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墨雨想了想,试着道:“他毕竟是一国皇子,杀掉的话会很麻烦,要不想法子让他得个病,在榻上躺几日?”
云瑶斜睨向她,吓得她急忙跪倒在地。
“奴婢失言,请……”
不等她说完,云瑶突然插话道:“什么失言,我觉得你这法子甚妙,去办吧。”
“……”
云瑶起身走到窗前,冷眼朝侯府方向望去。
“你派人去趟庆国公府,让裴世子将那会易容的女杀手借我用一下,就说我找到对付云卿的法子了。”
墨雨应了声‘是’,好奇的问:“姑娘打算做什么?”
云瑶阴毒一笑,“让她扮个人,去青叶的跟前说几句话,逼那蠢丫头心甘情愿的为我办事。”
听她这么一说,墨雨立马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若想摧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用离间之计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奴婢知道了。”
…
珍品斋对面的茶楼雅间内。
镇北侯夫人靠坐在窗前,冷冷地注视着外面热闹嘈杂的街道。
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也深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对长女有所愧疚,但这改变不了她想要扶持幼女上位的决心。
领着鸾儿回京的那一瞬,她就告诉自己,这南萧的皇后,只能是镇北侯府惊才绝艳的嫡女。
卿儿虽然出身名门,但毕竟嫁过人,自身也不如鸾儿那般优秀聪慧,这后位还轮不到她来坐。
“母亲这是心疼云氏女了,想要改变主意扶持她?”
耳边突然响起继子的调侃声,拉回了她恍惚的思绪。
贵妇人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
她嫁给镇北侯之后不曾生育儿子,这也就意味着她日后要看继子的脸色过活。
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必须扶持亲生女儿登临后位,这样她的晚年才有保障。
“骞儿说笑了,我那长女恨我入骨,我又岂会助她?还是鸾儿最适合当皇后。”
苏骞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问:“那你刚才怎么不向她说出永宁侯死亡的真相,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