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你不得好死。”
可笑往日夫妻恩爱,如今竟变成了死敌,恨不得诅咒对方下地狱。
镇北侯看着她扭曲可怖的面容,眼底那抹愧疚之色也消失殆尽。
深情,爱慕什么的,更是荡然无存。
“淑娘啊淑娘,你就是太容易听信旁人,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说完,他大步撤离城墙,只扔下一句:“众将士听令,全城戒备,胆敢靠近城门者,格杀勿论。”
这话分明是告诉云家军别试图用李氏威胁他,他不吃这一套。
只要他们敢挟持李氏靠近城门,城墙上的将士就敢下死手。
余副将睨了李氏一眼,见她浑浑噩噩,跟丢了魂似的,一时没了用言语打击她的兴致。
侯爷已死,过往的恩怨全都烟消云散,他们若继续追究,显得她多重要似的。
事实上侯爷已经将她的名字从云家族谱中除去,还焚烧了她的所有旧物,不留半丝痕迹。
这些年之所以不续弦,并非顾念旧情,而是黑凤岭一战中伤了心脉,命不久矣。
他不想拖累人家年轻姑娘,所以断了再娶的念头。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宝贝闺女受继母的压迫。
他若不续弦,侯府后宅就卿儿最大,所有家产也可以毫无保留的传给她。
要是再给她生个同父异母的弟妹出来,她在侯府便没那么自在,也不是他膝下的唯一继承人了。
说到底,还是怕女儿受委屈。
与这李氏没甚关系!
“你杀了我吧。”
耳边传来李氏心如死灰的声音,拉回了余副将飘忽的思绪。
他稳了稳心神,讥讽道:“杀了你,让你去地下叨扰侯爷,搅得他不得安宁?痴心妄想。”
说完,他猛地提起刀,狠狠在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划了一下。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李氏惨叫出声,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摔在滚滚黄沙之中。
余副将几乎是将这些年所有的怨与恨,全都发泄在了上面,可见他这一刀的力道有多大。
李氏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几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那方寸之地,全是喷溅而出的鲜血,而她脸上的伤口,也深可见骨。
余副将不再理她,朝一旁的随从道:“送去后方,交给世子处置。”
“是。”
云铮得知阵前发生的事情后,面露讥讽之色。
他没有去看被刺得血肉模糊的李氏,只嘱咐军医给她止血,吊住她的命,别让她就那么死了。
不是心生不忍,而是余伯说得对,不能让她去地下搅了父亲的安宁。
…
云卿是五日后收到李氏被镇北侯所弃的消息的。
这要是在京城,她高低得去父亲坟前上炷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听。
人人都想嫁的永宁侯,人人都想做的永宁侯夫人,偏偏她弃如敝履,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值得同情!
又十日后,虞城城破。
据说是西越调了十万兵马攻打与南萧接壤的宿城。
而这宿城,正好是北境十三城的其中一城,也是北境的大后方。
一旦被西越攻破,镇北侯就麻烦了,因为宿城失守,等于断掉了镇北军的后勤补给。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调十万兵马过去镇守。
兵力一分散,虞城就顶不住了,不出十日,城破。
消息传回江南时,云卿只欢喜了那么一会,便陷入担忧之中。
裴韵正陪着她缝制孩童的衣裳,见她心事重重的,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