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璟很清楚,赵柔嘉的做法很聪明,时间一长,就算赵柔嘉得不到墨寒诏的心,也会得到器重。
毕竟墨寒诏现在很需要,一个能帮她平步青云的太子妃。
赵柔嘉的性格、家世,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不过,云暮璟要的却是,墨寒诏只拿赵柔嘉当做是一枚棋子,留她,也不过利用她而已。
云暮璟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比她更受墨寒诏的重视。
所以之后,云暮璟会用法子,改变墨寒诏对赵柔嘉的态度。
墨寒诏很是期待她能再次有孕,而今终于得偿所愿,若是这个孩子因为赵柔嘉险些出意外。
以后墨寒诏面对赵柔嘉,心中自然是有个疙瘩。
“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云暮璟那双无辜的眼中,此刻有凛冽一闪而逝。
张太医说她如今胎象不稳,得好生将养,她还得先把胎儿坐稳。
毕竟云暮璟虽然想借用腹中孩子给赵柔嘉下套,但绝不会真拿腹中孩子的安危开玩笑。
她必须绝对保证孩子的安全,再去达到目的。
还是需要再好好想想。
好在,她还有办法拖延时间。云暮璟神情染上淡漠,朝雨宁道,“雨宁,去趟幽月殿,告诉太子妃,我身子不适,今日没办法见礼。”
“等改日,我定当赔礼谢罪。”
赵柔嘉入东宫,按照惯例,云暮璟是需要去幽月殿给新太子妃见礼的。
本来云暮璟也正打算趁着去幽月殿的功夫,借机把毒香膏还给赵柔嘉,待赵柔嘉容色受损,殿下短期也不会见她。
连面都碰不上,赵柔嘉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在墨寒诏面前做戏了。
只是如今,她动胎气,自当以腹中胎儿为先。
晚两日,也是一样的。
反正殿下如今一颗心都吊在她的身上,对她情谊正浓。
纵然云暮璟称病不侍寝,要是刻意挽留,墨寒诏自当也会应她的。
“是。”
雨宁点点头,迈开步履,离开暮月殿帮云暮璟跟新太子妃告假去了。
云暮璟望着雨宁的背影,秋水桃花眼中,隐隐闪烁两下。
云暮璟忽然觉得,就这么把东西原模原样还回去,有点便宜赵柔嘉。
不如...她再给那盒香膏加点料吧。想到这里,云暮璟轻笑一声,往床榻上一倚,垂落眼帘假寐,静静等着雨宁回来。
暮月殿和幽月殿的距离并不远,雨宁倒是没多久便回来,只不过那面色着实有点不大好。
“怎么了?”云暮璟挑眉问道。
“奴婢帮侧妃娘娘告假,太子妃虽然答应了,但没少阴阳怪气。”雨宁撇撇嘴,咬牙切齿地道。
“奴婢听着生气,又不敢发作。”
“可分明这东宫之中,诸多妃嫔皆依附于殿下,殿下的荣宠,有时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最受宠的,是侧妃娘娘,她就算位高您一级,也得给您点面子吧。”
云暮璟像是早有所料似的,柔声安慰雨宁,“她吃定现在赵丞相对殿下有用,便觉得自己纵然暂时无宠,也有足够嚣张的底气。”
“她本就不喜我,现下她入东宫第一日,我便告假不见。”云暮璟道,“以赵柔嘉的性子,想必觉得我给她下马威,自然言语激烈。”
“此番让你走一遭,倒是为难你,可有些事,唯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听云暮璟这么说,雨宁眉目瞬间温和下来,她低头道,“侧妃娘娘言重,都是雨宁该做的。”
“放心,赵柔嘉嚣张不了多久的。”云暮璟笑笑,朝雨宁道,“去,把我梳妆台上的那盒香膏拿来。”
雨宁一愣,有点不明白云暮璟这时候要香膏的意图,不过也没多问,转身走进里屋,到云暮璟的梳妆台前取来那盒香膏。
“侧妃娘娘。”雨宁把香膏递给云暮璟,茫然地道,“这是...先前李昭训赠予你的香膏。”
“可这既是李昭训的一片心意,奴婢怎的好似,从未见你用过。”
“这盒香膏,是洛良媛借李昭训之手,送到我手中的。”云暮璟转转手中的香膏,眼神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寒光。
“这香膏里面,有毒。”云暮璟悠悠地道,“若是真往脸上抹,几日后,脸就烂了。”
“什么?!”
雨宁闻言,面色笃然大变,怒道,“洛良媛,怎的如此心肠歹毒。”
在这东宫中,要是真毁容,等于前程尽毁!
“确实狠,可这盒香膏,不是她一个人的计谋。”云暮璟意有所指地道。
“洛良媛没这么聪明,会想到借李诏训的手害我,不过她跟赵奉仪走的近,而赵奉仪又恰好是赵柔嘉的妹妹。”
“想到用毒香膏来害我的,恐怕正是赵柔嘉。”
“这...这太子妃竟早早的就做好打算要害侧妃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雨宁忿忿不平地道。
“所以,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把此事揭过的。”云暮璟轻轻抬手,淡然一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罢,云暮璟抬手间,柔嫩的指尖在床粱处轻轻一勾,取下那只挂在床头的香囊。
从里头倒出一些月桂,撒在香膏之中。
月桂无毒,也能做以药用,加在香膏内,可以增添香味,美容养颜。
不过...这淬毒的香膏本就出自于安景堂,云暮璟对其自然了如指掌。
这毒,与月桂的药性相生相克,若是混合月桂,能令毒性加剧,使脸溃烂的同时,还红肿发痒,痛不欲生。
她会让赵柔嘉知道,什么是害人害己。
雨宁闻言,眼底的怒意霎时被压下,面色也好看上几分。
侧妃娘娘这么说,心里定然是已经有打算。
何况侧妃娘娘有了身孕,这未来太子妃要是想跟侧妃娘娘斗,可斗不过侧妃娘娘。
待张太医熬好安胎药后,就送来给云暮璟服下。
这药许是有些安胎的作用,不多时,云暮璟就整个人就一阵倦乏,很快就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透过半掩开的窗户,云暮璟依稀看见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沉而下。
“璟儿,醒了?”
云暮璟睡眼朦胧间,一道清润的嗓音恍然把她剩下的睡意全部打破。
云暮璟巡视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书桌前,墨寒诏竟将折子都搬过来。
此时,他正端坐在那,手中执笔,一边批折子,一边时不时抬眸扫向她,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