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是他吗？
方之鸣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皱巴巴的干布。
肚子还狠狠挨了一拳。
“聒噪。”其中一个膘肥体壮的保镖骂道。
方之鸣和苏曼最后到底还是被分开。
这些人对苏曼还算客气。
没有把她嘴巴封起来，也没有把她捆起来，更没有对她动粗。
但是不论苏曼问什么，他们都默不回答。
这是个幽暗的室内，苏曼只知道自己进入了一栋类似办公大楼的建筑。
楼里没有什么人。
冷静清幽，因为没有人气，所以只让人感到一股凉飕飕的寒意。
保镖们皮鞋的声音，在光洁的地砖上踢踢踏踏。
苏曼就是想逃跑，估计也很难从这么复杂的大楼里逃出去。
最后苏曼被带上了电梯。
保镖摁下楼层，“四十八”层。
苏曼默默观察这一切。
脑子飞速运转：
这么说，他们所在的大楼，应该是一幢不低的建筑。
金旋门这片赌滩，高的建筑也就那么多……
目标范围便缩小了一些。
“出去！”
苏曼正出身，就被保镖推搡了一下。
苏曼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还是前面的那个男人扶住了她。
苏曼还注意到，扶住了她的男人朝后头推人的保镖凶狠瞪了一眼，警告意味浓重。
这时，苏曼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但是还不敢肯定。
现在她更不想着逃跑了。
她想看看，那个要见自己的人，是不是自己猜到的那个人……
因为隐隐有了猜测，越是靠近答案，苏曼越发紧张。
自己日日夜夜想了这么久想要见到的人，难道就这么见到了？
经过一个大拐角，来到了一个类似会议厅的地方。
隔着门，里面有殴打的声音传出来。
拳脚落在肉体上的击打声，伴随着挨打的人痛苦哼哧。
不用眼睛看，光是听声音，都能让人想象到，里面的画面，有多暴力和血腥。
苏曼甚至脑补出了电视剧里黑/帮犯事的场面。
她的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咔哒”
门把手被保镖拧开，打开了一条缝。
冷蓝色的光，从门里倾泻而出。
保镖示意苏曼进去。
苏曼几番犹豫，最后走进了门。
保镖们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看苏曼进门后，在门外，把门给带上了。
会议室里，并没有苏曼想象的血腥恐怖场面。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里面的内饰装潢，就像一个普通的会议厅，整洁干净，宽敞奢华。
灯光幽暗，是因为大灯没有被打开。
刚刚散发光亮的，是投影荧幕。
光影明灭。
原本苏曼没仔细看，还以为上面正在播着电影。
可是现在她却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竟是刚才跟她分开的方之鸣！
方之鸣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眼睛被用一条黑布蒙了起来。
他所在的环境，是一个四面无窗的封闭小房子里。
两个保镖正在殴打他。
刚才苏曼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荧幕里发出来的。
苏曼知道了，现在对面是在实时转播。
苏曼急了，她看了一圈，对着虚空大喊：“是你吗？你在暗处偷偷看着这一切，是不是？有本事你就露面见我，躲在幕后，算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
苏曼又喊：“要怎么，你才肯让那些人不要再打我的朋友？”
还是没有人理会她。
苏曼咬了咬牙，开始四处找灯光的开关。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处的小房间内，灯光忽然打开了。
苏曼吓了一跳，微微一震恸。
原来这个会议室很大，里面还另外设有数个小办公室。
亮了灯的小房间里，一道身影，对着苏曼。
小房间的玻璃门是防窥的磨砂材质。
里面的人能够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里面。
苏曼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轮廓。
瘦高。
剪着一个寸头。
长脸型。
男人端正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苏曼的方向。
他双手抱着两个胳膊，手指上，还有一枚戒指。
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手臂。
“苏长海，是你吗？”苏曼看着那道身影，胸腔里的心，剧烈猛跳。
砰砰，砰砰。
她预设了这长时间，跟自己的生父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但是没想到，就这么相见了？
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见到了该怎么样？
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她其实都还没想好。
只是……
这个男人的外形体态和气质，都比自己想象中的父亲的形象，要年轻得多。
“哪有人这么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男人字正腔圆，操着一口流利正宗的普通话。
苏曼皱了皱眉，心里疑窦丛生。
她知道苏长海两兄弟，是港城人。
苏长海说话，应该像苏连山一样，带有浓重的港式口音才对。
“我不是苏长海，我是苏长海的朋友，他托我来见你。”
苏曼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是失望，又或许觉得果然如此。
些微酸涩，又有些愤懑怨怼。
“他还没死？”
“你希望他死了？”
苏曼不语。
投影仪上，方之鸣还在遭受折磨，苏曼道：“我朋友是你们抓走的？把他放了。”
“不能放，还没教训够。”
“他做了什么你们要教训他？再说了，他也轮不到你们教训吧？是因为借钱的事？你们是放高利贷的？他也没说不还钱。”
男人摇了摇头：“借钱是赌厅的事，抓他是你父亲的私事。”
苏曼一怔，“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你是跟他来的吧？”男人忽然反问。
苏曼想了想萧北声，没说实话，“是。”
“那不就行了，这个小子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还沉迷赌博不听劝告，得给些教训。”
苏曼觉得有些好笑：“真是可笑，你们自己不也在这个地方里面吗？苏长海他自己还是这个赌厅的管理者，把人引进深渊泥沼、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就是他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男人轻叹一口气：“丫头，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做这个事。再说了，走进赌厅的人，原本也有机会选择要不要踏进来，怎么就是你父亲的错？”
荧幕里。
方之鸣被揍到趴下。
下巴重重地磕在地上。
打人的两个保镖却没有停手，而是上来，一脚一脚地往方之鸣身上踹。
方之鸣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嘴巴里喷出血沫。
苏曼急道：“你赶紧叫那些人停手！再打下去就该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