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这样的男人,我还以为他曾经是真的爱我,若不是我的陪嫁丫鬟与我互换衣衫为我搏出一线生机,只怕我就如他计划那般憋屈的葬身火海。”

“可我做错了什么,我的丫鬟又做错了什么!”

沉浸在浓烈的不甘中,她整个人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宋稚怕她陷入这样的情绪无法自拔,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适时道:“夫人冷静。”

清脆悦耳的声音将宁倾城的思绪拉回来,她这才惊觉自己险些攥破掌心。

“抱歉,是我失态了。”

宁倾城喝了一口茶,声音归于平静,“你和贤王有什么过节,想知道什么?”

宋稚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关于他私通的具体情况,”

宁倾城也不在意她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贵人会信我一个疯婆子说的话吗?”

“若是不信,此刻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宋稚语气定定。

“你故意扮成疯疯癫癫的模样放出自己是贤王妃的消息,疯疯癫癫是为了以防有贤王的人先发现你,届时你只需要装疯卖傻便可蒙混过关,毕竟谁会在意一个疯子说的话呢,更何况当年火海中有贤王妃的‘尸骨’。”

“说自己是贤王妃则是希望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你,若与贤王不对付的人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消息,就算是这种无稽之谈也一定不会放过,所以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宁倾城精神一振,欣赏的看向宋稚,“不错,我的确是这般谋划的,只可惜一等便是这么多年,差点就等不下去。”

当年她从火海逃离,奄奄一息倒在一伙儿商队旁,是好心的领队见她可怜将她救了上去。

然后她便阴差阳错随着商队出了京,一路来到南城。

这里距离京城和贤王封地十万八千里,所以肯定不会有贤王的眼线爪牙,让她能放心的留在这里。

但女子存活于世本就艰难,一个容貌毁了的女子更是难上加难。

商队不是善堂,在她养好伤后见她没什么价值很快就将她踢了出来。

宁倾城没有丝毫怨言,反而依旧万分感激。

他们能救她一命并把她带到这个地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留她是情分,不留是本分。

她恨的,只有贤王他们。

宋稚不懂,“你为何不回京城暗中筹谋?总比在这里被动等待好。”

宁倾城苦涩的摇摇头,“你以为我没有努力过吗?我没有户籍、没有路引,凭自己怎么可能回到京城,我也想过像之前那样混进商队,可我这个样子谁敢收留我,就算偷偷藏进去也会被发现。”

她仅剩的那只浑浊的眼里落下一滴泪,“若不是有复仇的那口气撑着,只怕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这世道太难了,活着太难了。”

那滴泪似乎道尽了这一生的悲凉凄苦颠沛流离,她用粗粝的手擦去眼泪回到正题。

“你不是想知道贤王私通的事吗,与他私通的人,便是当今冷宫的皇后!”

“我还听到,那时皇后已经怀有身孕。”

听到这里,宋稚心尖一颤。

有过身孕!

宁倾城说皇后有过身孕,可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从未有过身孕,甚至后来更是为了抚养慕清寒毅然决然给自己灌下了绝子药。

倘若她怀过身孕……

宋稚感觉自己声音有些颤抖,“具体是什么时候。”

宁倾城想都没想道:“正是先皇后宣布有孕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那时之所以去找贤王,便是要与他商量进宫给先皇后送什么贺礼,谁知却撞见了那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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