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揪着放不放的问题,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文珠死了,可她的家人还在呀!不能她一死,就人死债消了。”宋安安的观念一套一套的。
刘东凌:“那你的嫁妆不是都已经很多了吗?”
“不能我的嫁妆多,就饶了刘文珠,她可是把我前身害死的人。”
“那她现在不是死了吗?”
“那是她自己害自己,与我有何关系?我行得端坐得正,她欠我的,我自然要。”
刘东凌说不过宋安安,只得闭嘴。
不管怎样,刘文珠都是他姑姑,现在人死了,他呆在湘阳王府不去吊唁,似乎也说不过去。
晚点的时候,阿舞就把茶楼的小二领来了。
在牢里受了刑,那小二现下头发凌乱,双目无神,衣衫褴褛,瞧着人模鬼样的。
院里的嬷嬷领他去沐浴,再换身衣服,才送到宋安安的面前来。
宋安安以银子为诱,答应那小二指认出当日下毒之人后,便放了他,并给他银子远离京城,那小二精神一振,立马就答应了。
于是,次日起来用过早膳,宋安安便领着人去国公府。
她去得早,到国公府时,柳老夫人还未从宫里出来。
冯氏陡然在宋安安的身旁看见刘东凌,急忙过来。
“东陵,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她还以为宋安安把刘东凌抓去做人质,虐待刘东凌了。
哪知刘东凌揪着宋安安的衣袖,下意识地躲到宋安安的身后去。
然后,他还缩着脖子伸出脑袋来看冯氏,且讪讪地道:“娘,儿子不孝,在赌坊输了三千两银子,却不知娘有没有帮我把银子还了?”
提起这事,冯氏关心儿子的情绪一下就变成熊熊怒火。
她牙齿一咬,愤怒地指着刘东凌,“死小子,你还当真在赌坊输了三千两银子啊?”
她左右看看,可惜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要不然她都想给刘东凌一顿暴揍了。
刘东凌欠扁地举手发誓,“娘,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输了。”
是保证不输,而不是保证不去赌坊。
其实,去了赌坊之后,谁能保证不输呢?
冯氏更火了,“你还保证?这些年,你都保证过多少次了?你再算算,这些年你都输了多少银子了?
“咱国公府没法再让你败了,那三千两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想到府里银子的去向,她就憎恨宋安安。
刘文珠给她借银子,在黄老夫人的威逼利诱下,她还以为刘文珠铁定能把宋安安杀了,结果宋安安没死,刘文珠倒是死了。
关键是刘文珠一死,她借出去的那些银子就打水漂了。
她心中气不过,昨日听闻刘文珠去世的消息,她夜里直接失眠得睡不着。
刘东凌惊愕地看着她,“娘,你没帮我把银子还了啊?那怎么办?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出门被赌坊的人抓住,他铁定没好下场。
冯氏瞪着他,“你十八岁,已经成年了,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刘东凌哭丧着脸,“娘,孩儿还未长大。”
宋安安听着他这话都觉得丢脸。
刘东凌转而又求:“娘,您就帮我这次吧!最后一次。”
冯氏气愤地一哼,“门都没有。”
损失了银子,她正愁无处发火,没想到刘东凌这个倒霉催的,又让她增加烦恼。
在宋安安的后面,不只是有刘东凌,还有茶楼小二。
为了银子,也为了自己的自由,进了国公府的门,茶楼小二的眼珠子就到处乱看。
只有找到那个下毒之人,他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名。
冯氏往回走,一个年长的嬷嬷从人群的后方出来,凑在冯氏的耳边说几句悄悄话。
宋安安能够猜到,那嬷嬷大概是在告知冯氏,柳老夫人已经出宫的消息。
猝不及防地,茶楼小二指着那个嬷嬷,惊喜地喊:“安姑娘,是她,就是她……
“那日就是她给我银子,在我给你送的茶水里面下毒的。”
那嬷嬷侧头看见茶楼小二,微微一怔,转身就想往后走。
真是打死她都想不到已经被打入大牢的茶楼小二会出现在国公府。
失误,那日下了毒,她还以为宋安安必死无疑,哪知宋安安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报官把茶楼小二抓了去。
左右与茶楼小二不相识,她想茶楼小二定然没法把她供出来,却不料宋安安今日竟然把茶楼小二带在身边。
阿漫脚下一动,闪电般过去,一把揪住那嬷嬷的后领子,把那嬷嬷拽到宋安安的面前来。
松手时,阿漫顺便在她的背上拍一掌。
“啊!”那嬷嬷皱着眉,痛得弯下腰,差点缓不过来。
茶楼小二看着她,激动道:“是她,就是她,小的绝对不会认错的,小的在茶楼跑腿,但凡是见过面的客官,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了?”冯氏惊然看了看茶楼小二,又看了看那嬷嬷,心中冒出不许多不好的预感来。
宋安安嘴角一扬,“怎么,大嫂还被蒙在鼓里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在茶楼被人下毒,这茶楼小二认识下毒之人,我今日把他带在身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咱们国公府把下毒之人找出来。”
冯氏心下一紧,“竟会有这事?”
那日,身边这嬷嬷只告诉她,事情没有成,却未告诉她茶楼下毒一事的后续发展。
宋安安皮笑肉不笑地扯一下嘴角,“怎么,大嫂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这事是大嫂指使的呢!”
“怎么可能?”冯氏矢口否认,“这之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那里有没有误会,我不知道;但这嬷嬷恐怕是真误会不了。”宋安安向来直言直语。
“没有,老奴没有下毒。”
撑过了那股强烈的痛劲,那嬷嬷便矢口否认。
茶楼小二眼睛一瞪,激动地指着她,“你怎能不承认?就是你,我可看得真真切切的。”
那嬷嬷低着头,“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在茶楼干了几年,从来没有过认错人的事。不信,大可以让掌柜来证实。”
“不是我,我不认识你……”那嬷嬷找着借口,说什么也不承认。
恰好这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众人朝着大门处一看,柳老夫人回府了。
那嬷嬷以为机会来了,赶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