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暗暗欣慰,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别说太后疼她,他这把老骨头也忍不住想疼她呢。

可惜他是阉人,没什么本事,也疼不了她什么。

顾娇从秋千架上起来,去了庄太后的书房。

庄太后看折子看得火冒三丈——她手底下居然又有人手脚不干净被逮住把柄了,她并不是用人唯贤的君主,在后宫与朝堂沉浮这么多年,她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水至清则无鱼。

她素来看重一个人的能耐,用人之长则容人之短,这倒不是说手下那些人可以为所欲为。

凡事都有个限度,不能真去杀人放火,也不能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以盈其欲,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她是不会纵容包庇的。

“一百万两赈灾银,贪墨了九十五万两,还叫人抓住了把柄,不杀你杀谁!”

庄太后冷哼着将折子扔进左手边的那一堆折子里,这些是可以呈给皇帝的折子,以皇帝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一定会严办此事。

“姑婆?”

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伸了进来。

不用看也猜到是谁了。

庄太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干什么?”

顾娇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早点歇息。”

说罢,她轻轻地为姑婆合上房门。

“慢着。”庄太后淡淡地叫住她。

“嗯?”顾娇复又将房门推开,眼珠子转了转,迈步跨过门槛,一双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庄太后。

庄太后拿了一本折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方才的话还算不算数?”

“哪句话?”顾娇问。

庄太后清了清嗓子:“就……五颗那句!”

顾娇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五根手指头,又看向庄太后,眸子亮晶晶的:“作数的!可是,姑婆不是不愿意吗?”

庄太后在心里怒摔奏折,一个成功的太后是不能和蜜饯过不去的!

庄太后高冷地说道:“从今天开始算。”

“好!”顾娇没有犹豫,正巧她的荷包里装了最近新糖渍的蜜饯,她将蜜饯盒子拿出来,数了五颗留在蜜饯盒子里,其余全塞进了自己嘴里。

庄太后:“……”

庄太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不是八颗吗?怎么只有五颗了?”

原本一天三颗,说多给五颗,那不就是八颗?

她今天正好忍住了,一颗都还没吃。

顾娇满嘴蜜饯,含糊地说道:“就是五颗……不信您再想想……”

庄太后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她的原话。

“每天都吃三颗蜜饯?”

她当时没答应。

之后这丫头说——

“四颗?”

“嗯……五颗?”

后面两句好像的确没有加上“多吃”二字。

庄太后一拳捶在奏折上!

……草率了!

顾娇对姑婆是很温和的,以尊重姑婆的意见为主,把事件摊开了说,对姑婆没有任何隐瞒。

皇帝那边就没这个待遇了,老祭酒那是一坑接一坑地挖,让皇帝栽得不要不要的,直接出不了坑了。

但皇帝对于与庄太后合作一事显然也是持抵触强烈情绪的:“别的事都可以,唯独此事不行!朕才不要与那个毒妇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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