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昨天一大早就去了北区处理苏振雄出事的工程,知道他今晚要回来了,陶陶离开霍家后,便急匆匆地去了超市,买了一大袋他最喜欢吃的食材,回到家里精心烹饪,等待着他回家。

她做好晚餐,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回来的。

“司澈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陶陶等了好一会儿,门外面还没有动静,不禁担心了,拿起手机,赶紧拨给他。

手机里立即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提示她,他已经关机。

“司澈怎么关机了?”陶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立即拨电话给了苏尽欢,担忧地问,“少奶奶,司澈还没有回来,我打他手机,他又关机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我有点担心。”

苏尽欢和霍冽宸正在用晚餐,她立即抬头往霍冽宸看去,问:“老公,司澈现在还在公司里加班吗?”

霍冽宸挑眉说:“北区的事故今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我回来的时候,他也正在收拾东西回家,我没有接到电话,应该不会有突发事件,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

苏尽欢立即把霍冽宸的话转述给陶陶,说:“陶陶,司澈应该早就离开公司了,他没有回家,应该去了别的地方。”

陶陶闻言,心里顿时有数了,轻声说:“少奶奶,我想我知道他去哪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除了公司,还能留住司澈脚步的地方,那肯定是疗养院了。

陶陶握了握手机,随即轻轻放下,看来司澈应该是去了疗养院看司薇儿了。

司薇儿刚从医院转去疗养院不久,她去看过她几次,她对她不冷不热,那里的护工告诉她,她似乎并不太喜欢那里,司澈肯定很担心她了。

陶陶把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好的菜,用盖子盖起来,然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苏振雄做出了豆腐渣工程,已经成为了新闻热点,陶陶转了几个台,都在说这件事情,没什么可以看了,她把电视机关了,窝在沙发里,感到有点累了,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没想到太累了,竟然睡着了。

夜色渐渐深了,陶陶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睛,屋子里清冷清冷的,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快到凌晨了,她拿起手机,没有一个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她微咬了一下唇,眼睛莫名地湿润了。

她伸手轻轻试了一下眼角,站起来,就算有盖子盖着,过了这么久,她烧的菜也凉了,她把菜一个接着一个地倒进了垃圾桶里,倒着倒着,一股委屈的情绪袭上心头,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也跟着从眼眶里滴滴答答地掉了出来。

她把菜倒完,把碗碟放进洗碗盘里,本来不想洗的,但又看不得这乱糟糟的,还是挽起了衣袖,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她刚准备回房洗澡,外面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她立即伸手抹了一把脸,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迎上去。

司澈终于回家了,他脸上布满了疲倦的神色,眼睛里也有了血丝,昨晚几乎通宵处理工地里的事,今天也没怎么休息,他看到陶陶,脸上露出一抹讶异的神情,随即说:“陶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陶陶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帮他把外套脱了,声音柔和地说:“少奶奶说你今晚会回来。”

她拿着他的东西转过身,刚想放好,突然腰间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她干涩的眼睛在那么一瞬间,又湿润了,她把东西放好,伸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隐忍地说:“司澈,你也累了,去洗澡休息吧。”

“陶陶……”司澈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嗓音有些嘶哑地说,“我今天本来可以很早就回来的,在路上接到了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说薇儿闹脾气,不肯吃不肯喝,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但手机没电了。”

他在解释,她觉得他没有做错的,但为什么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正常,轻声说:“嗯,我知道了。”

“我去了疗养院看她,她看到我就一直哭,眼泪流个不停,我觉得她不喜欢留在疗养院,陶陶,我想……”司澈手背上突然一凉,他顿时惊愕了,随即伸手把她的身子转过来。

陶陶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哭,把脸转到另一边去,轻声说:“司澈,你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夜宵吧。”

“陶陶……”司澈有些焦急了,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果然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泪水,顿时心一紧,有些强横地把她的脸转过来,只见在灯光之下,她泛红的眼泪挤满了泪水,他心疼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陶陶挣扎了一下,想把他的手挣脱,但是这时候,司澈又怎么肯放开她,她只得掩饰地说,“我眼睛进沙子了……在里面咯着……我的眼睛不舒服……”

司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既心疼又愧疚,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愧疚地说:“陶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陶陶轻轻摇头,嗓音嘶哑,哽咽地说:“司澈,我真的没事,薇儿的事情重要一些,你刚才想说什么,你是想让薇儿搬回来住吗?”

她都这样了,他哪里还说得出口,司澈轻轻摇头说:“没事了,她刚去疗养院不习惯是正常的,等她住上一段时间,她就习惯了。”

司薇儿曾经给她带来了这么多委屈,他还怎么忍心让她继续承受。

“我去给你做夜宵……”陶陶低着头,心情有些复杂,跟司澈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司薇儿永远都会是司澈的包袱,她当初都能接受的,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委屈了呢,是她变了吗?

“陶陶,我不饿,我在疗养院陪薇儿吃过了。”司澈的手掌握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低头怜惜地吻着她,轻声说,“对不起,今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晚才回来的,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陶陶看着他,他的神情是那么的真挚,她怎么可能生他的气,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说:“司澈,我没有怪你,你也累了,快去洗澡吧。”是她太小气了,他又不是出去鬼混,她怎能生气呢。

司澈抱着她,吻着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心疼地问:“陶陶,我很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已经两天没见了,他辗转的吻渐渐落在她的唇上,变得更深入,更缠绵。

陶陶挤满了泪水的美眸一下子变得迷离了,柔软的身子几乎要站不住了,她也很想他,她昨晚在霍家担心他担心得一夜未睡,她轻轻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慢慢闭上眼睛,在他霸道不失温柔的热吻之下渐渐沉沦。

司澈的吻越来越狂热了,他吻着她,手臂搂住她的腰,迅速把她抱起来,快步往卧室里走去。

……

在疗养院,司薇儿住在高级护理房里,她今晚很高兴,因为司澈在这里陪了她很久,自从她出事之后,他就没有试过陪她陪到这么晚的,她微扬起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司澈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走进了病房里,进来的人是负责照顾她的护工韦芳芳,她走进来,看到她那高兴的神情,挑眉一笑说:“怎么样,我就说这是一条妙计,只要你不吃不喝,司澈可就紧张了,一来就陪你陪到了半夜,看你这高兴的样子,你今晚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

司薇儿看着她,嘴角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缓慢地说:“芳芳……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她瘫了,但是她很努力,最近更是能够断断续续地说话了,但她没有告诉司澈和陶陶,她只要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才能激起司澈内心最沉重的罪恶感,如果他知道她慢慢好起来了,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她了。

“你不用谢谢我,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叫陶陶的贱女人,她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男人,还假惺惺的来看你,说实话,每次看到她来,我都想吐,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小三,鹊巢鸠占就算了,还不让司澈来看你,我真是觉得你特别可怜。”韦芳芳同情地说。

提到了陶陶,司薇儿内心的恨意就像一把烈火,又熊熊地燃烧起来,如果不是她,她和司澈早就在一起了,是她抢走了司澈,是她把她害成这样的,她要努力好起来,她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韦芳芳拿起梳子,轻轻帮她梳头发,柔声说:“薇儿,你不用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苏小姐欣赏司澈的才能,只要是你需要的帮助,她都会给你提供。”

司薇儿满怀感激地看着她,艰难地开口说:“帮我……谢谢……苏……小姐……”是苏小姐请了一个神医来帮她针灸,她才能有今天的进步,她的大恩大德,她感激不尽。

韦芳芳轻笑着说:“你真想感谢苏小姐,你就快点好起来,让司澈为苏小姐所用。”

司薇儿轻轻说:“我会……尽力的……司澈以前……最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说服他……”

“那就好,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韦芳芳帮她梳好了头发,便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司薇儿轻轻闭上眼睛,但是满脑子都是和司澈重聚的画面,哪里还睡得着。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心力交瘁的苏夫人,睡到半夜就被女佣的敲门声吵醒了,她赶紧披衣起床,打开房门,皱眉:“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佣神情焦急地说:“夫人,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老爷进医院了。”

“什么?”苏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发白,神情紧张地追问,“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进医院。”

“医院的人打来没有说清楚,只是让我通知你,老爷生病入院了。”女佣摇头地回答。

“你赶紧叫司机备车,我要马上去医院。”听到苏振雄出事入院,苏夫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女佣立即说:“我已经通知司机了。”

苏夫人赶紧回房准备了一下,便急匆匆地赶去医院了,她去到医院的时候,苏振雄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病房门口还有警察守着。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苏夫人箭步走进病房里,看到脸色苍白,憔悴地躺在病床上的苏振雄,顿时心疼死了。

苏振雄看见她,勉强打起精神来,有些崩溃地问:“我让你去找清婉,她什么时候救我出去,我真的不想待在那个地方了,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我受不了,你再不救我出去,我就要死了……”

苏夫人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难过地说:“老爷,你再忍耐一下,清婉已经在想办法了……”

“你骗我……”苏振雄蓦地用力甩开她的手,一脸愤恨地说,“如果她真心想救我出去,为什么不去求霍震南,只要他肯出面,我一定能出去的,我不想坐牢,我要回家……”

苏夫人看着他,眼睛不禁湿了,难过地说:“现在霍震南身边有了新欢,清婉也是举步维艰,再等一个月,她马上就要生了,到时候霍震南看在你是孩子外公的份上,说不定就会救你了……”

“什么,你还要我等一个月?”苏振雄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一个月后,你帮我收尸得了。”

苏夫人听到他说这么严重的话,顿时吓得泣不成声了:“老爷,你不要这样说,你有事,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苏振雄把脸转到另一边去,生气地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你们两母女一样,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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