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想让谢莹被烫一回,所以纪衡当时那么说,她也吓了一跳。
纪衡没让她跟谢家人多接触,谈完后就让人送她回去了。甚至连小王子想跟她说点什么,都在看到他不算友好的眼神而作罢。
直到第二天,小王子打来电话聂辞才知道,谢莹的手也被烫伤了,跟她相同的位置。
聂辞挂了电话,心里挺复杂的。
谢莹不算无辜,甚至事后的态度也挺让人恼火,但导致这一结果的,毕竟是自己当时的一句话!也就是说,她成了另一个始作俑者。
可她不想谢莹成为第二个王大林。
让聂辞意外的是,谢莹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她。
周姜凛刚得知她受伤,也赶来看她,没想到就这么撞上了。
“聂小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聂辞心下错愕,仔细盯着对面的小姑娘。
这跟她预想中的结果不大一样,就算手受伤了薅头发不方便,骂她几句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这是先礼后兵?
聂辞没作声。
周姜凛则是全程冷脸,白皙清爽的面容都是寒意。
谢莹看上去是真的挺后悔,“我爸爸的朋友跟我说,纪总原来铁了心让我坐牢,伤情鉴定也出来了,律师的起诉书也准备好了,一年是没跑了。是你说我还年轻,不想做得那么绝,拼命阻止他,还不惜当坏人,当面说让我被烫一次就原谅我……”
她垂着头,不敢去看聂辞:“聂小姐,我不该那样骂你,还烫伤你……现在我也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聂辞看她后悔的样子实在不像演戏作假,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说。
但是事态没有升级,还是让她轻松不少。
而且从谢莹的角度来说,这次也是给了她个教训,做事能知晓分寸,也是好事一件。
谢莹离开后,周姜凛则冷笑:“纪衡倒是有些手腕,把人卖了,对方还得乖乖替他数钱,奸商!”
聂辞也猜到了大概,她说:“兴许是因为有了王大林这个教训。”
周姜凛看她,表情有点哀怨,“所以,你被他感动到了?”
聂辞一怔,随即失笑:“没有,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必要搞得多严重。”
谁知,周姜凛听罢却拢起眉,他望着她,认真道:“我不喜欢纪衡是一回事,但这一次我也认同他的做法,换作我,可能会比他还要过分。”
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他既帮你报了仇,还让谢莹不迁怒于你,乖乖跑来给你认错……这件事的确办得还算不错。”
聂辞没说话,夸奖纪衡她是做不来,不过她想起他那天的话,他说:他也要护着他家小姑娘……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出于真心,无非就是面子作祟。
沾上他纪衡的名字,那便是他的所有物,他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
可心到底还是乱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小区保安打来的电话。
“温翎?嗯,我的确认识她……”
——
聂辞匆匆赶回去,就看到保安守在她家门口。
保安道:“我们是从楼道监控看到的,这位小姐带人在撬锁……”
她去看温翎,鸭舌帽加墨镜和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越是这样越可疑。
温翎赶紧辩解:“我都跟他们解释了,我说我是你姐姐,可他们不信!”
聂辞解释一番后,保安才离开。
温翎跟在她身后陪着笑脸:“你住的这个小区看着又老又旧,没想到防范措施还不错,保安也都挺尽责的。”
聂辞也没跟她客套,挡在门口没让她进,“你来我家干嘛?”
“小辞,你对我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就是想来瞧瞧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可你怎么还骗我说搬家了呢?”说话间,她朝屋里张望,“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聂辞压根没给面子,“不方便。”
“哎哟,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还在家里养了男人不成?就算真养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我可是你姐姐……行了,快让我进去坐会吧,我都累死了。”
她一把架开聂辞的胳膊,大步走进去。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她刚好撞到聂辞包着纱布的手,聂辞疼得眉头皱下。
“你这里租金一定不便宜吧?不过也是,有纪总在,这点钱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可是连妈妈的住院费都给免了呢。”
温翎说累也可没坐,进去后就开始溜达,“我参观下房间啊~”
温翎好像对她的书桌特别感兴趣,去看那三层小书架,不时抽出几本书翻了几页。
聂辞满眼不耐,站在房门口冷眼睨她:“温翎,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温翎溜达一圈后,一无所获。
别说是谱子了,连个音符都没发现,难道她再没写歌?
她不得不直奔主题,回过头笑眯眯道:“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聂辞突然就懂了。
包括她此前去她宿舍,还跑过来撬门锁等等怪异的举动,也瞬间找到了合理解释。
聂辞嘲弄地轻笑声,慢慢坐下来,“怎么,还想故伎重施?”
温翎脸上有一丝尴尬,但很快就又恢复过来,“小辞,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看,《暗游》被我唱火了是事实,你不高兴也没用。现在,我的知名度也有了,商业价值也有所提升,要是能再有新作品就更完美了!”
能把剽窃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聂辞也是佩服得不行!
“所以,你就来我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偷走一首歌?”
“小辞~你要知道这些东西放在你这就是垃圾,没人会欣赏的!但是你把它交给我就不一样了,我能让它们大放光彩!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让更多的人熟悉吗?通过我,让你的实力得到认可,你该开心才对!”
聂辞直接听乐了,“所以你偷了我的作品,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你别总是偷不偷的,何必要说得这么难听?”温翎冷了脸道:“我能唱火,那也是我的命!实话说吧,我已经跟崔与老师说了,第二首歌在写了,如果我拿不出来,他会对我非常失望。”
说着,温翎还严肃地皱起眉头,正色道:“他这么看重我,我不能让他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