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从未有过的凶,以前他对自己这个单纯的女儿,那是捧在手里怕化了。
可今日…他是真的气炸了。
文蕊扁了扁嘴,委屈无比。
作为苏云被委以重任的说客,她岂能看着自己父亲越走越错?
“可是爹,你不认也不行啊,女儿已经…”
“已经…已经跟他有夫妻之实了,现在肚子里应该都有他孩子了。”
一向实诚的文蕊,选择撒了个谎。
文丑胸口一甜,双目血红。
态度十分坚决!
“那也不行!怀了就找大夫吃药流掉!凭我文丑的身份,我定让你嫁个别的好人家。”
“我文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袁绍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背他而去?”
“人活一世,我文丑能立足于天地间,靠的不是一身武艺,而是一个‘义’字!”
“他苏云这个女婿…我不认!哼!”
文丑大怒。
恰好这时,有侍卫过来通报,说袁绍让他过去议事。
“哼!你在这里给我待几天冷静冷静!”
“来人呐!看住她,若是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文丑拂袖离去。
文蕊急得直跺脚:“爹!爹…”
……
文丑气急败坏,满怀怨气来到了袁绍军帐。
“阿文,你这是怎么了?”
袁绍笑眯眯问道。
文丑摇了摇头:“刚和我女儿吵了一架。”
“咦?令爱回来了?”
“那上次我给你说的,咱们联姻这件事,你给她说了没?”
袁绍眼前一亮。
文蕊的姿色他是看在眼里的,武艺又强又漂亮,当他儿媳妇绰绰有余了。
最重要还能借此绑牢文丑这员悍将。
文丑叹了口气:“她不乐意,说师门不让嫁人。”
袁绍撇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决定的事哪里由得她?”
不过见文丑不语,袁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而拿出一封战报,眉开眼笑道:
“郭汜和牵招那边应该也快攻陷官渡了,不出意外今日应该能传来好消息。”
“届时…咱们将消息散播出去,鼓舞一番士气后就是总攻之际了。”
“还得是文优出手啊,这第三路奇兵一出,直捣他曹操老家!哈哈哈!”
袁绍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着。
李儒表面淡然,实则眼神傲然无比。
“呵!区区苏云罢了,老夫之前是念着旧情让着他的。”
“但只要我认真了…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时。”
郭图谄媚无比:“主公出征,寸草不生,牛逼!”
而文丑则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中庆幸自己的决定。
我就说嘛,他袁绍怎么可能输给曹操和苏云?
这该死的苏云居然霸占我女儿,还唆使她来劝想我?想将我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还好,还好我文丑慧眼如炬没上你这大当!
正当几人满怀喜悦,等待着战报传来时。
他冀州的斥候也不负所望,及时赶到。
“报!官渡来报!”
袁绍大喜:“快!快念给我听!”
斥候脑袋一缩:“那…那属下念了,您不许砍我脑袋。”
“我袁绍是这样的人吗?我开心起来从不砍人!”
“好吧…许攸深夜投敌,苏云带着两千轻骑与吕布等人杀入阳武县,一把火将咱们的粮草烧的精光。”
“而后围点打援,散播假消息迫使郭汜将军前去支援,却在半路设伏。”
“郭汜将军中计,与吕布单挑中被枭首,而五百飞熊兵则被赵云和苏云赶尽杀绝还扒了皮,身后所带的三万兵马降的降死的死…”
“今早…今早苏云伪装成咱们的士兵,杀进了官渡营寨,主帅牵招将军与军师辛评先生反应不及被生擒活捉…”
“官渡一战,五万五千大军,全军覆没。”
斥候如实汇报。
他的话,就好似那晴天霹雳,粗暴的轰在袁绍与李儒几人的头上。
震耳欲聋,打得几人晕头转向。
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仿佛世界末日降临到了头上一样。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袁绍嘴皮子颤抖,再度问道。
斥候无奈,他从未听过这么变态的要求,但也只能顺从的再重复了一次。
听完以后,袁绍哐当瘫坐在了地上。
双目失神,嘴里还不断嗫嚅道:“没了…我的粮草没了?”
“两千,他只用了两千兵,就将我其中一个大粮仓给烧了?”
“淳于琼死了,韩猛死了,郭汜死了,牵招辛评也降了…一切都没了!我的班底都没了啊!
“来人呐!将许攸全家统统杀了,再将这谎报军情扰我军心的混账,拖出去砍了!”
“噗嗤…苏云,敢如此欺我袁绍,你不得好死啊!”
袁绍捂着胸口,一口老血再也压抑不住喷了出来。
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即便李儒都勃然变色,老脸惨白一片,心中巨震。
一双手在袖袍内不断颤抖!
“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你许攸敢投敌!”
“也没算到,你苏云竟有如此大的魄力,仅听他许攸一言,就贸然带兵前往奇袭。”
“好胆识,好魄力啊!苏奉义,浑身是胆,老夫服气。”
李儒来到了窗边,望着窗外那些泛黄的落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必杀的局面,竟被他苏云两千骑兵给破了?
这是何等谋略?
天不助我啊!
李儒伸手接过落叶,背影萧瑟,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与无奈。
“长江后浪推前浪。”
“文丑啊,你说…老夫是不是真的如同这落叶一般,老了该退出舞台了?”
李儒问道,语气有些颓然。
可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文丑回答。
“文丑?我…卧槽,人呢?”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文丑的身影?
文丑住所…
只见那狂傲的汉子飞快跑了回来,两条腿迈的飞起。
身后还带着很高的灰尘!
他钻进房间,啪嗒一声将门关上。
“女儿…我的好女儿啊!”
“你说…咱们现在去投女婿,还来得及吗?”
此刻文丑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不屑和骄傲,有的只是讪笑。
文蕊一脸愕然,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老爹出门一趟,怎么就换了一张嘴脸。
“您这…什么情况?”
文丑自知理亏,讪讪一笑,将刚刚得知的所有情报全部告诉了自己女儿。
听完以后,文蕊眼中有了浓浓的骄傲和自豪。
这…就是让她倾心的男人。
仅仅两天就彻底扭转了战局,太强了,太让人着迷。
“哦?女婿?刚刚父亲不是还说,这辈子不可能认他当女婿吗?”
“不是说,奉义他永远打不过袁绍?怎的这么快就改口了?”
文蕊双手抱胸,将小白兔挤得异常饱满,俏脸上则挂满了戏谑和玩味。
文丑苦笑一声:“这前一刻不是太年轻了嘛,不懂事!”
“我承认之前说话大声了点,这不…出去转一圈回来,你爹我成长了,也明事理了。”
“你都跟他有夫妻之实了,爹怎么还能强行拆散你们呢?那也太不是人干的事了!”
“虽然我和女婿之前有点小过节,但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嘛,什么坎过不去?”
“你啥时候过去帮我问问,能不能给爹混个九卿啥的当当?”
文丑没办法,原本以为官渡之战后,曹营就必败无疑了。
可谁知道苏云竟然打出这样的战绩。
如今消息一传出去,加上接连战败数次。
早就军无战意,袁绍想赢真十分艰难了,可谓是冢中枯骨2.0版本。
此时不预定一个曹营的位置,以后人满了他可就混不下去了。
什么义字当头?先活下来了再说理想和底线。
文蕊倒也没有继续嘲笑自己父亲。
“投他肯定能行,但怎么投怎么才能立功…咱父女俩可得好好合计合计。”
“如果父亲真决定弃暗投明,那我今夜又启程去一趟曹营,问问奉义如何安排?”
“你看…如何?”
文丑疯狂点头:“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