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城门洞后方的高承望拔出战刀,怒吼道:“兄弟们,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拼命往前冲才有一丝活路!”
“随本将冲!”
“冲呀!”
“杀呀!”
……
“弓箭手准备,箭雨覆盖。”
“飞雷炮准备,瞄准城门口,听本将军令,随时轰塌城门!”
“第一、二百户准备,箭雨覆盖之后立刻上去把牲口抬回来,四门佛朗机炮射击城墙掩护。”
随着黄越军令的下达,防线中军士立刻调整着。
而低配版的火牛阵的牲口们就已经到了防线前百余米的距离了,甚至十余条狗已经到了前方五六十米的距离了。
嗖……嗖……
一支支羽箭划过七八十米的距离,射入奔跑的牲口身体之中。
在南京驻守的时间,训练的最多除了刀枪外就是弓箭,六七十米的距离那是一射一个准,更何况是七八支箭对付一支呢。
几只矫捷一些的土狗侥幸躲过了箭雨,也被数柄战刀同时劈中,倒在血泊之中。
毕竟不是战马、战象,生命力较强,一两只箭射中只会彻底激怒,进而急速奔跑。
只是一两息之间,低配版的火牛阵的牲口,每一头牲口身上少则三四支箭,多则七八支,尤其是那几头耕牛,更是被重点照顾了十几支。
早已准备多时的两个百户所急速上前,准备将……野味带回去。
而这个时候,城内的大军刚刚冲出城门七八米米,见明军主动冲上来,且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时,顿时吓了一大跳。
下一刻后,冲出来的众将脸色都黑了下来。
只见冲上来的明军,有人直接提着一条狗前腿扔上肩膀,有人合作抓起猪的前腿直接拖在地上。
更是有人将一条条绳子套在牛、驴的四肢上,三四十人喊着号子拉动绳子,将耕牛等拉向明军阵营。
整个过程忙的热火朝天,就是没有看冲出来的安南军士一眼。
“妈的,士可忍孰不可忍!”
“竟然还不如牲口!”
“这是给他们送补给!”
“该死!”
“混账!”
“继续冲!”
……
众武将怒吼,最先出城的军士们扛着门板前冲着。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
“进攻!”
随着军令的下达,负责掌心雷的军士在木盾的掩护下前冲出数十米,一颗颗的掌心雷掉落轰然炸开。
将一名名扛着盾牌前冲的军士炸死炸伤。
若是平时,这种伤亡,他们肯定会缩回城内的。
但刚刚众武将已经知晓了谅山那边的情况,以及坚守城池的后果。
坚守城池是个十死无生,继续冲击是九死一生,这很好选择,
新市城虽然不算大,单面城墙长度也有一里半左右,加上左右两侧,按一米战一名军士,一排就得一千三四百人。
他们就不信了这一万人还冲不出区区两千人的封锁?
佛朗机炮和虎蹲炮开火了,无数铅子喷射而出,但对已经做好准备安南军士来说杀伤力不算大,军阵依旧在前冲着。
“既然他们要冲,那就让他们冲,本将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冲!”
“传令,朝两翼收缩,让开前方,挡住两翼。”
“燧发地雷爆炸后,轰塌城门,断其后路!”
“两侧和正前方火力全开,彻底灭杀!”
军令下达,喷射的佛朗机炮开始朝两侧让去,让开了通道。
这一幕让冲锋的安南军士大喜,即便他们知道很可能前面有爆炸的火器,但这事唯一的出路,人命堆就是了,能逃出几个算几个!
轰!
轰!
轰!
……
数道惊天巨响响起,火光升腾、烟尘飞扬、地面震动。
残肢断臂和沙土、血水簌簌的如雨点般掉落到后方冲击的军士身上,让冲锋的队伍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谅山城外的战斗中,也曾听过巨响,战象和象兵损失惨重,但他们并没有亲身感受到。
这一次的爆炸至少死亡千余人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们眼前的。
这一刻,他们汗毛战栗、头皮发麻,腿脚酸软。
就这么耽搁的功夫,在他们出城的那一刻就已经急速冲锋的东西两门的明军就已经赶过来了,堵在了前面。
“继续……”
“轰……轰……”
又是几道巨响声响起,打断了安南武将的军令,随之而来的是城门楼的轰塌声。
“将军,城门楼塌了,是明军远距离轰击的!”
“什么?远距离?这么大威力?”
高承望大惊,回头看去,原本高耸的城门楼消失了部分,一块块墙砖掉落。
死灰、绝望之色爬上高承望的脸上,喃喃自语道:“有这种远距离进攻的爆炸火器,现在我可以肯定谅山那边已经彻底的溃败了,我们也死定了。
不是我们战力不够强,只是明军比我们更强,自我大明算计我们开始,无论我们联合部联合,亡国都已经城定局了。”
说到这里,高承望脸色恢复了平淡:“兄弟们,我们是军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路上,而不是等死,随本将冲,弄死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