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时走后,林洛站在原地盯着聘礼看了许久。
曹悯鹤坐在上位,看着她。
“洛洛啊,想追就去追吧,有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才好。”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明明林洛从被收养之后便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但作为感情上的过来人来讲,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院子中的聘礼红彤彤的让人无法无视,林洛盯了许久,才终于看向曹府大门。
“爹,我出去一趟。”
林洛转身,终是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坐在凳子上的曹悯鹤在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后,站起身来,遥遥的望着远处的方向。
他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但祁晏时今天来的目的和态度他都看在眼里,林洛愿意去见他就证明对祁晏时还没有那么排斥。
林洛这个孩子,心善但一向嘴硬内敛,她自己不能下定决心迈出一步,那他不妨帮帮她。
刚迈出曹府时,林洛的步伐颇为缓慢,她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幸好路上行人不多,她这样走路也没有撞到其他人。
走到一半时,林洛抬起头,目光看向客栈的方向,步伐逐渐变的快了起来。
倘若一切事情都需要有个结局,那么不妨再去大胆一次,看看能不能有个好的结局。
林洛提起裙摆,朝着客栈的方向跑了过去。
临近客栈,门口的马车有侍女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
林洛想要迈进客栈的步伐停了下来,她看向不怎么忙的一个侍女。
“你家主人过段时间要走吗?”
正在忙碌的侍女停了下来,眉眼含笑对着林洛。
“是啊,几天后吧。”
侍女也不清楚林洛是谁,但家中主子也没交代这件事情不能向外说,而且这个时候客栈也没旁人,这位姑娘一看就是来找他家主人的。
侍女说完之后,站在原地含笑看着她。
林洛站在原地,侍女的话没有挫伤她,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直视客栈,朝着里面走去。
祁晏时回来之后,直接回了房间看书,上午送到家门被拒绝的事情仿佛没在他心中留下一丝痕迹,反而秦殇好奇的要命。
早上祁晏时出门的时候就不让他跟着,但他还是或多或少听身边的人说了,他是上曹府提亲去了。
这一无父母亲友跟着,二来回来也没见他有多高兴。
祁晏时身边的人嘴严的要命,怎么可能会和他透露事情。
“你要是闲的慌,就下去帮忙收拾东西。”
祁晏时看着书,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说话间书还翻了一页。
“表哥,你跟我说说呗。”
秦殇凑到祁晏时身边,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盯着他。
他凑近一点,祁晏时就躲开一点,直到祁晏时实在忍无可忍了,扭头准备将他赶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秦殇看向门口,屁颠屁颠的跑去打开了门。
“林姑娘。”
秦殇略带着些诧异的声音和他话中的名字吸引了祁晏时的注意,他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看到林洛身影的瞬间,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先出去吧。”
祁晏时漫不经心的瞥了秦殇一眼。
秦殇欲言又止的想抱怨两句,又畏于祁晏时的眼神。
“好吧。”
秦殇委屈巴巴的嘟囔了两句,垂着头走了出去。
林洛站在门口,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进来说?"
祁晏时偏头示意了一下屋内,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好。”
林洛低着头,朝着屋内走去。
祁晏时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房间的门敞开着,外面的人能清晰的看到屋内的情景。
“你之前说的话。”
林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
“还当真吗?”
当不当真的,林洛其实也不是很在乎,她只是想要祁晏时一个态度。
“当真。”
祁晏时拿起茶壶给林洛倒了一盏茶,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刚好能入口。
林洛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踌躇的看着祁晏时。
“有什么就直接讲,林洛,我们之间并不陌生。”
时间过去的太久,祁晏时其实也无法保证两个人还都像从前那样,只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说林洛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因此发生改变,她永远都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林洛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的茶杯被她放了下来。
“我当皇帝,你不害怕吗?”
祁晏时拿着茶杯轻拂茶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当然听得懂林洛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当年的事情,他夺去了皇位,把原来的皇帝派遣了出去。
“不怕。”
祁晏时淡然的将杯中的茶喝了一口,抬眸看向林洛。
“洛洛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洛诧异的抬眸看向祁晏时,一直以来无论是商讨事情还是做什么,主动的人都是她,今天难得祁晏时开口想问她点事情。
林洛点了点头。
“你问吧。”
“你在害怕些什么,怕我会骗你吗?”
祁晏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眼眸中的神情不再像往常那样淡然的像是什么也不在意,他专注的盯着林洛的眼眸。
林洛一时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她才开口说道。
“不是怕。”
林洛垂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有点怕的,怕他骗自己,怕自己付出的得不到回报,后来好像就只剩下了不想离开覃花,不想回到皇宫的心。
“外面的世界太自由,我不想再做一只被困在笼子中的鸟儿。”
她没抬头,只是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声音虽小,但祁晏时还是听到了她说出口的所有内容。
“当一个人站在最高处的时候,就不会再是笼子里的鸟了,她将成为在外面赏鸟的人。”
祁晏时看向林洛,身上当了多年上位者的气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往日的他多有收敛,平日里看着他就和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