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怀城理工大学,已经改名为东沙理工大学,学生们来来去去,可她依旧还是校长,

在顾陌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顾母和顾汉的时候,顾母来了。

她倒是长寿,已经都九十多岁了。

她来找顾陌,是因为顾汉犯事儿了,一大把年纪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顾母心疼儿子,不得已来找,希望顾陌动点关系,让顾汉不用去坐牢。

“娘,做错事不仅要知错,还要勇于承担责任,怎么能指望靠关系逃避责任呢?你这么教儿子就算了,难道还要继续这么教孙子,让孙子看到你的家庭教育有多失败吗?你不怕你的孙子将来有样学样吗?”

“小陌啊,那毕竟是你的弟弟,你现在的名声地位,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个老师,作为老师,我自己就要树立良好的品性,才能对学生言传身教,不然学生们怎么信服我呢?“

顾母发现无论她怎么说,顾陌也脑回路清奇的很,如同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言辞恳切的表达自己对国家律法的信任。

反正话里话外都是家国情怀。

仿佛只要顾母再多说一句,都罄竹难书一样。

“说来说去你就是无情无义,不想管你弟弟!”

顾陌承认,“对,我不想。”

顾母呆呆的看着顾陌,“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们,非要跟我们磕到死吗?”

“你说呢?”

顾母的眼神更加浑浊,一瞬间背脊仿佛更弯了。

她撑着拐杖,蹒跚的离开。

这几十年来,她无数次的回想过去的事,怎么会不后悔不愧疚呢?

是她亲手把母女情分逼成了陌路,以至于到死,竟然也得不到女儿一句和解和原谅啊。

顾汉坐牢了,顾母没多久,去世了。

血缘上,顾陌作为女儿,自然还是要去葬礼上露个脸。

但在葬礼上,她看见了顾真。

作为女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机缘的,即便顾真混成了这样,最后眼睛还是好了。

嗯,就这么莫名其妙得了老天眷顾,好了。

不过就是好的太晚了,这时候她都成个老太太了,最好的黄金时段都过去了,好了顶个屁用?

但不管怎样,总比一辈子看不到强?

而且这些年在海外,他们也过得并不怎么好。

得知政策开放了,顾母又去世了,她和司徒尧就从海外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离开了。

顾陌就觉得,顾真这种人也是犯贱的很了。

没穿越前生活在和平民主的社会,享受着这个民主国家的各种社会福利,过着没有战争的幸福生活,却想念民国乱七八糟的乱世,向往去给人家当小妾。

最后如愿了,还顺带当了一回搞事精,半点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下长大的三好学生的自觉。

结果在那样的社会下过的不好,对现在的社会又没有丝毫的贡献,又屁颠颠的跑回来享受英雄们的成果了。

此时,顾真光鲜亮丽的出现在顾陌面前。

“大姐,几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老的这么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吗?我觉得我还挺年轻的啊,反正年不年轻都一样,年龄不是一直在增长吗?”

顾陌本就比顾真大,这些年为了培养人才为了国家发展也是操碎了心,不想老都不行。、

但每个人对老的定义都是不同的。

有人认为皮肤松弛长皱纹就是老了。

也有人认为,没有了年轻的心态,心里空洞没有学习的欲望,才算是老。

尤其岁月对于顾陌而言,从来不代表什么。

“对了,司徒尧呢?你们不是真爱吗?怎么不见他?”

顾真那张做了医美看起来紧绷白皙的脸,狠狠的抽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

“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出来凑热闹。”

顾陌,“……”

你妈死了,这叫热闹?

好吧,你觉得这是热闹就热闹吧。

葬礼过后,顾陌要离开,她的一个学生跑了过来。

“老师,你去哪里?我送你。”

这学生四十几岁的人了,平时看着特别沉闷,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在顾陌面前却笑得像个小孩子。

旁边几个学生也立刻凑过来。

“老师,坐我的车,我开车二十多年了,稳当,不会颠着你的……”

“老师,坐我的,我刚换的座椅垫子,可软和了……”

老师,我……

顾陌默默打开了旁边的小电驴,“不用,我坐共享小绵羊。”

然后开着小绵羊走了。

众人,“……”

顾真,“……”

她刚才还说顾陌老了。

到底谁老了?

换她,她这把年纪,还敢去骑小绵羊吗?

顾陌那些学生的司机见顾陌走了,询问:“先生,要把车开过来吗?”

“开什么车?坐共享小绵羊还不爽吗??”

那破车一年到头也没开几次,今天还是特意开过来准备载顾陌的呢。

于是最后,学生们也一个个的开着共享电驴走了。

他们很快追上顾陌,跟顾陌有说有笑的,还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这画面好唯美,顾老真是越活越年轻啊。”

顾真的脸却扭曲了一下。

有些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爱炫耀什么。

顾真也是这样。

当年跟着司徒尧出国前,她叫人去绑顾陌,结果反而导致他们准备带出国的东西,全部都被国内的人发现并且缴获了。

这里面,包括司徒家三代人抢掠来的古董字画和黄金。

而在海外,他们是一群外来者,没有钱就是没有任何特权的,最后也不过成了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

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夫妻。

普通的夫妻,从相濡以沫走过来,即便最后没有爱情了,好歹还有亲情,能做到相敬如宾。

而她和司徒尧呢?他们将自己的感情渲染得再唯美,可当那层遮羞布扯下来,内里有多不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理所当然的,他们在海外的日子并不好过,再有来自生活的压力,两人几乎是相互怨恨着过了几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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