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结束,最终又是以和棋为结局,可秦老知道魏书阳让棋了,于是大方的笑道:“棋差一招,是我输了。”

魏书阳淡淡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盒他自己卷的香烟,示意了一下秦老,秦老见到烟,先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随即便笑呵呵的接了过来。

魏书阳一边给秦老点烟,一边看了一眼凌游说道:“刚刚你秦爷爷说到规则,这人生就如这棋局,马走日,象飞田,兵卒过河横竖走,士象不离老王边,车行直路炮翻山,将帅不出九步宫,双士不离将帅边,每一个棋子,都有他限定的规则,想要赢下这盘棋,就要按照规则,一步一步走,走一步,虑十步,方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就算以失败为结局,也可以谈笑间说一句,我败了,但如果你超出规则之外去走棋,才是落的一个满盘皆输啊。”

凌游听后,点头对二老恭敬的回道:“凌游记下了,谢谢二位爷爷的教诲。”

秦老吸了口烟,然后对魏书阳说道:“这烟草不错。”

魏书阳笑了笑:“也不知道您吸的惯吸不惯。”

秦老一摆手:“早年间打仗的时候,有几次在指挥部没烟了,整晚的战斗不能入睡,实在憋得慌啊,我就叫警卫员去给我刮点树皮,磨点草屑,拿纸卷了,嘿,他娘的,也一样冒烟。”

说着,秦老仰头叹息了一声:“那样的日子也艰难的度过,换来了如今的和平喜乐,所以现在啊,一粥一饭我都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都恒念物力维艰啊。”

魏书阳听到那时的艰苦岁月,也不禁赞同道:“是啊,那个时候,真的苦哟。”

二老忆苦思甜间,秦老又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随即说道:“这小院,住着舒服,从我第一次来时,就喜欢上了这里。”

魏书阳闻言笑道:“您要是情况允许,来和我做个伴,我倒是十分欢迎的。”

秦老呵呵一笑,然后说道:“我现在,一没有你的手艺,二没有一膀子力气,什么忙也帮不上,留在这,反倒给你添麻烦,罢了,罢了。”说着,秦老呵呵笑了起来。

魏书阳听后回道:“您现在老骥伏枥,我倒是还真不敢留您,还是留在京城更能发挥余热。”

秦老知道魏书阳是在奉承自己,也不认真,只是淡淡一笑,随即继续观察着这间屋子。

当秦老的目光落到诊桌后方的时候,秦老便回头对凌游说道:“那里,有些空嘛。”说着,秦老用夹烟的手指了指。

凌游顺着秦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说道:“我爷爷生前是打算在那里挂一幅字的,可写了几次,都不满意,后来也就不提此事了。”

秦老沉吟片刻,随即朝门外喊了一声:“周天冬。”

在门口值岗的周天冬听到秦老叫他,立马进了屋,来到秦老面前站好:“首长,您叫我。”

秦老看了一眼周天冬,然后说道:“去,把我送给凌游的新婚贺礼拿来。”

周天冬听后,立马回道:“是。”说罢,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正堂。

片刻之后,就见周天冬拿着一个卷轴回到了屋内,看了一眼凌游之后,递给了凌游。

凌游见状笑道:“又得一幅您的墨宝。”

说着,凌游便要打开。

可秦老却压了压手说道:“且慢。”

凌游闻言看向了秦老,随即问道:“怎么了秦爷爷。”

秦老指着那幅卷轴说道:“先不要打开,日后,如有遇事不决之时,你再打开。”

凌游听得一头雾水。

就听秦老又补充道:“我说的事,是那种关乎到你人生转折的大事。”

凌游先是一惊,随即又嘿嘿笑道:“您这是给了我一个锦囊啊。”

秦老和蔼一笑:“算是吧。”

凌游小心的抱着这幅卷轴,然后认真的说道:“我肯定保留好。”

秦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嫌礼轻吧?”

凌游笑着回道:“重如万金。”

秦老指了指凌游,然后看向魏书阳说道:“这个臭小子。”

次日一早,风和日丽,三七堂小院里,聚集了许多人,秦老等老人坐在正堂的椅子上,其他晚辈,就连秦松柏等人也只是站在了几位老人身边,听着老人们之间的对话,时不时插上几句。

而其他人,更是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一个班的便衣警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小院的四周,杜衡的安保更是十分的严格,亲自带队,换上了一身他几乎从未穿过的警用执勤服,站在村中,脸上的神色,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就在这时,就见三辆考斯特,在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护卫下开进了村中。

杜衡抬眼看去,然后立即小跑着来到了路边,站直了身子,目视着车队的到来。

最前面的那辆考斯特在杜衡的身边停稳之后,就见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在门开之后,走了下来。

杜衡抬手敬了一礼:“孙秘书长。”

此人正是省委秘书长孙小泉,只见他对杜衡点了点头之后问道:“秦老还在那个三七堂吧?”

杜衡闻言将身子凑过去说道:“在,秦总长和河东省委秦书记等领导也都到了。”

孙小泉哦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车内端坐的一个身穿黑夹克的男人,随即一拍杜衡的胳膊说道:“辛苦了。”

说罢,孙小泉转身便上了车,杜衡见状对前面的警员一抬手,示意放行。

几辆车缓缓开了过去,在小院前停下来之后,考斯特的电动车门就全部打开了。

院内的人见到这一幕, 纷纷看了过来,正与凌昀白南知等人闲谈的薛亚言侧头看了看,随即瞪大眼睛说道:“省委的一二号车,还有余阳市委的一号车。”

凌昀等人闻言也赶忙看了过去,然后立马让出了一条路,站在了厢房的门口,等着车上的人进院。

片刻之后,就见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五十几岁中年人,迈着沉稳的步子,率先走在了前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进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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