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养尸人不一定愿意救她。”
赵无明颇有自知之明，
“那肯定，养尸人很爱她的丈夫，你们打扰了她丈夫在地下安息。”
李伏龙也点了点头，虽然在他印象中苏清黎很善良，
但是一个敢养尸的女孩子，恐怕不会做出以德报怨的行为。
“话说，你们的考古队在地下对那只毛僵做了什么？”
李伏龙升起一些好奇心，
因为之前在鱼塘里捞尸的时候，尸体明明很安静，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人的行为。
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咬人。
而且，尸体完全封闭在阴沉木棺材里，很难接触到。
“她把手伸进棺材里摸了那只毛僵，应该是从头到脚摸了一遍，估计还把手伸进嘴里了。”
赵无明如实说道。
“那这姑娘死的不冤！”
李伏龙扭头看了看昏迷中的曹燕子，才十八岁就敢摸尸了。
该说你是勇敢，还是作孽呢。
这要是让她活过来，长大之后也是个妖孽。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干这种蠢事？”李伏龙问道。
赵无明摇了摇头，“我的职责不是给她当保镖，所以她干任何事，我不会阻止也不会同意，只是在旁边观察，搜集我需要的情报。”
“那还解什么尸毒，早死早超生。”李伏龙也无所谓。
他大概能猜到曹燕子的身份了。
“可是他爹用命换了一条很重要的情报，这个人情要还。”
一码归一码，赵无明算的很清楚。
“那你就要想想怎么去求养尸人。”李伏龙连忙撇清道：“反正我一个老头子肯定拉不下老脸去求她，我能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是普通人被毛僵咬了，那他肯定义不容辞。
但一个特殊身份的姑娘，不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警官，你觉得应该救她吗？”赵无明突然朝着旁边的刘擒虎问了一句。
刘擒虎一直在旁听，记住两人对话的细节。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曹燕子是盗墓贼。
那三名牺牲的人，大概率也是盗墓贼、
而赵无明是混在盗墓贼中的卧底，在古墓里执行特殊任务。
为什么要卧底？
肯定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可以甩给盗墓贼。
反正他们本身就是罪犯，罪有应得。
“应该救。”
刘擒虎看着房间里的摄像头，回答了出来。
一个十八岁的盗墓贼罪不至死，不能剥夺她的生命权。
只要他穿着警服，就要遵守职责。
“那麻烦警官带我去找养尸人。”赵无明很是郑重的说道：“无论她愿不愿意救人，我找她都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家事，和工作无关，不便透露。”
刘擒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背负着这么多秘密。
“对了，你好像姓赵！”
刘擒虎的话，引起了李伏龙的注意，深邃的眼神迸射出精光。
“你姓赵？”
两人一起看着赵无明，赵无明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在这两个老狐狸面前，真是没有秘密可言。
别看了！
再看下去底裤都要被你们扒光了。
“现在还不到凌晨四点，时间太早，等到八点钟再去见养尸人，女孩子一般不会起的太早。”
刘擒虎安排好了时间，又对李伏龙问道：
“老李，你确定这姑娘暂时不会死是吗？”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每天用我的药，可以撑个十天半月。”李伏龙回答了一声，伸个懒腰道：“那我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我一个老头子可没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
走出卫生室，李伏龙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赵无明，但是当着警察的面，不方便说出来。
骑上破三轮，李伏龙没有绕了一大圈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赵氏祖坟。
他要确保那只毛僵真的没有跑出来。
只有亲眼所见，他才能心里踏实。
此时，
刘擒虎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因为他从李伏龙和赵无明的对话中，得到了太多的信息。
已经触摸到了有关部门的神秘面纱。
他甚至觉得，自己作为警察局长，也可以参与其中，甚至指挥赵无明和李伏龙的行动。
不由得，就升起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走到化验室，
“病人的验血结果，出来了吗？”
刘擒虎向医生问道，他想要知道毛僵的尸毒到底是什么成分。
医生看了看那台有些破旧的血细胞分析仪，说道：
“好像已经出来了，我把结果打印出来看看。”
正在打印中……
打印失败。
“打印机出故障了。”医生有些纳闷，用力拍了拍，试了好几次还是没用。
“电脑上有没有电子版？”刘擒虎问道。
“应该是有的，等我找一下。”医生刚挪动鼠标，电脑就死机了，彻底卡死。
“刘局长，咱们卫生室设备太老旧了，实在不好意思。”医生很抱歉，只能摁下了电脑的强制重启键。
重启后，
“靠！刚刚那个检查结果没了！”
医生有些抓狂，恨不得砸了这台破电脑。
“没办法，只能重新采血，做第二遍检查。”
就在医生准备去找曹燕子采血的时候，
刘擒虎意识到了什么，随便点了一个普通病人的血检报告，进行打印。
正在打印中……打印成功。
“啊？打印机没坏啊！”
医生一脸懵逼，这打印机抽什么风。
看着打印机中吐出来的检查报告，刘擒虎打了个冷颤，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看向了医务室里的摄像头，摄像头仿佛也在注视着他。
“别采血了，回家睡觉吧。”
刘擒虎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恐惧。
果然，有些红线是碰不得的。
他只是普通人的警察，不该有非分之想。
……
早上八点钟，
苏清黎苏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肩带滑落，浮现出优美的浅滩。
这一晚睡得很沉。
因为昨天御尸一整天，消耗很多精神，所以晚上就需要睡眠来恢复。
洗漱之后，换上碎花裤和碎花衫，
虽然这套衣服很土，但是在山村里穿起来很舒适，也比较应景。
刚走出屋，
便看到院子门口站了几个人。
捞尸人李大爷，警察局长刘擒虎，这两个是熟人，
还有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带着手铐的青年，以及一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状态很差的女病人。
不对！
苏清黎的记忆力很好，她突然想起来，这两个陌生人她见过！
就是昨天，一对中年夫妇带着四个青年人，在杨大娘家里收粮食。
而眼前这一男一女，就是那四个青年人其中的两位。
当时她就觉得这群人不像好人，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赵无明当然也认得苏清黎，不仅是昨天见过，在他来此执行任务之前，也已经看过照片。
“苏……奶……”
一时语塞。
一向冷静的他，也有些结巴了。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连称呼都喊不出来。
李伏龙戳了戳，只当看热闹，嘲笑道：“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哑巴了，是不是养尸人太漂亮，把你吓到了？”
赵无明摇了摇头，虽然养尸人确实很美，但这不是他结巴的原因。
“我在纠结称呼的问题。”
“当然是喊小姐啊，或者夫人也行，她已经结婚了。”李伏龙有些无语，“你这情商也太低了。”
“这两个称呼不合适。”赵无明还是摇头，
他看着苏清黎，欲言又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苏小姐，有个病人中了尸毒，你能救一救吗？”
还是刘擒虎简单干脆，直接表明来意。
“尸毒？我先看看。”
苏清黎拢了拢头发，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曹燕子手指上的伤口，以及手臂上的乌黑血管。
“尸毒攻心，我没办法。”苏清黎摇了摇头，这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同时询问道：“这附近有僵尸？”
她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刘擒虎推了推赵无明，你小子倒是说话啊。
怎么跟社恐了一样。
昨晚那台打印机，给刘擒虎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不想插手太深。
“那个……奶……是……我爷……咬的。”
赵无明支支吾吾，吐字都有些不太清晰。
“你在说什么鬼话。”李伏龙都被整迷糊了，你小子真窝囊！
见到漂亮美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清黎也是没听明白，什么奶什么爷的。
直到最后，赵无明从兜里拿出一枚玉片，递给了苏清黎。
苏清黎一看便知，九窍玉之一的眼帘。
这是她放在丈夫赵九庭双眼上的养尸之物，怎么被拿出来了。
不用解释，一切都清楚了。
“你们动了我丈夫的尸体？”苏清黎目光冷了下来。
李伏龙和刘擒虎连忙摆手，后退了两步：“跟我们俩无关。”
“她摸了尸，我炸了坟。”
赵无明没有后退，手指指向了曹燕子，坦白交代。
苏清黎的目光已经要吃人了。
“那个，奶！你听我解释。”
赵无明被凶光瞪着，十分慌张，一下子就克服了结巴症，说道：
“我真不是故意炸坟的！”
“当时我那鼻祖爷爷要从古墓里跑出来，情急之中只能炸他一下。”
“您放心，匣子炮的威力，肯定伤不到我九庭爷爷，他已经是毛僵了。”
“奶奶，赵氏第二百一十一代子孙，无字辈赵无明，给您磕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