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凑巧了,一切都是那样巧合,就像是有一双耳朵在偷听她和母后说的话,提前动手做了母后可能会做的事。
“独孤氏已经灭族了,皇上会让三皇子继承大统吗?”
赤嵘一想到若是三皇子继承大统,主人和皇后娘娘以及整个向家的处境都会岌岌可危,心中已经谋算好了弄死三皇子的一百种方法。
梁崇月没有直接回答赤嵘的问题,像是躺久了,身上酸的很,起身朝着露台走去。
赤嵘也连忙起身,默默的跟在主人身边。
梁崇月从露台上探头往下看,正好能瞧见一群鱼儿戏水的场景。
“旁边柜子里有鱼食,拿出来撒给它们吃吧。”
赤嵘听话照做,带着些许腥气的鱼食被撒下,湖里已经被养的膘肥体壮的红鲤鱼原本还在慢悠悠的四处游荡。
第一颗鱼食落入水面的时候,一些机灵的红鲤鱼已经朝着食物掉落的方向加速冲了过来。
随着更多的鱼食掉落,一些游的远的和不聪明的也都挤了过来。
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一场喂食被搅得波涛汹涌,湖中的荷花有些根茎都被撞断了,孤零零的躺在湖面上。
生于湖中,最后也死于湖中。
梁崇月冷漠的看着这些鱼一个个张着大嘴等待投喂,随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颗颗色泽透亮的珍珠,看哪条鱼最凶就对准哪条。
没一会儿,一小盒珍珠打完,湖面上的风波消停了不少,就是多出了不少死鱼。
梁崇月突然发怒把手里的白玉盒子也扔向了湖中,巨大的冲击声吓走了不少胆小的鱼,可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在同伴的尸体边继续蹦跶。
手里空空,梁崇月拦下了赤嵘喂食的动作,看着底下贪婪的大鱼,面露嘲讽。
“看明白了吗?皇子就像是这湖中嗷嗷待哺的红鲤鱼,上位者一点点恩赏就能让他们瞬间撕破表面的平和,含苞待放的荷花是含羞待嫁的公主,她们生长在权利中心的位置,最后也会死在权利争夺的漩涡里。”
梁崇月望着长生天下的人工湖里渐渐回归原有的平静,已经有人前去打捞起那些死鱼和掉落在湖中的荷花。
不出半个时辰,一切就能回归原样,至于那些死去的鱼,待下面的人点清数量就会再放同样数量的新鱼进去。
“梁崇祯会不会继承大统,本公主不知道,但现在父皇正值壮年,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哪条鱼蹦跶的最欢,哪条就死的最快。”
“一切不过都是父皇早年间精心布下的棋局,当我们都是他棋盘上任他操纵的棋子罢了。”
渣爹已经不是从前子嗣稀少的皇帝了,现在死一两个他顶多伤感个几天就好了,反正很快就会有新成长起来的皇子抵不住皇位的诱惑,加入他的棋盘。
所以想在这盘棋上反将他一军就要做与他对弈之人,而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弃子。
主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在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赤嵘候在主人身后,注视着主人消瘦的背影,从前他只以为主人有这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宠爱,此生定能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
现在想来,一切宠爱的背后可能都是利益驱使,在皇家谈论真情,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