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闻言,转过头来,看到唐寅不由一愣。
“姑爷怎么过来了?”
随着老方的喊声,正在刷漆的老兵们,也停了下来,看向唐寅。
唐寅摆了摆手。
“老耿,你们忙你们的!”
老兵们,这才继续干活。
唐寅见状,这才瞪了老方一眼。
“姑爷我还没用晚膳呢,你倒是在这里吃上了!”
老方挠了挠头,露出讪讪之色。
唐寅摇了摇头,也没管他,好奇问道。
“这天都快黑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老方表情一怔,随后悄咪咪退后两步,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唐寅见状,没好气的骂道。
“你个憨货,姑爷我问你呢?”
正在刷漆的老耿闻言,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姑爷,这是您给我们建的私塾呀,您忘了?”
唐寅闻言,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当初在南猴国,答应了老耿这些老兵,在府里建学堂,让他们的子孙,能够上学。
随着老耿的话音落下,老兵们也放下手中的伙计,纷纷走了过来。
“是啊,姑爷,眼看着学堂就要建成了,您什么时候请个私塾先生来,我家大孙子,可是等着蒙学哩!”
唐寅见状,瞥了老方一眼。
“此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老方缩了缩脖子。
“小姐说你回京之后,公务繁忙,不让我告诉你!”
唐寅叹了口气。
“上次给你的五百两银子,你就用在这里了?”
老方点了点头。
“二十两给我娘看病了,其他的都在这了,不够的地方,是小姐私房补贴的!”
唐寅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老方手里。
“这五百两都拿去,把学堂建的好一些,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回头,你去找江府的孙管事,让他请几个好的私塾先生来!”
倒不是唐寅小气,而是他就只有五百两银子了,之前的银子,都被天佑皇帝抢走了。
这五百两,还是坑秦王那一千两银子,剩下的。
此言一出,老耿等人,纷纷朝着唐寅躬身行礼。
“多谢姑爷!”
唐寅摆了摆手,从老方手上的筐子里,又取过一张饼子,一边啃着饼子,一边晃晃悠悠的离开。
老方看着唐寅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老耿见状,朝着身后的老兵们挥了挥手。
老兵们顿时兴奋的转身开始刷漆工作。
老耿上前拍了拍老方的肩膀。
“这是在给小姐积攒功德,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老方晃了晃脑袋。
“我只是不懂,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姑爷?”
老耿摇了摇头。
“夫人走的时候,大帅的什么模样,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小姐是不想姑爷伤心!”
老方闻言,哽咽着道。
“姑爷和小姐,是我看到过,最和睦的夫妻,老天真是不公!”
老耿轻叹口气。
“别多想了,我让婆娘们,都在家给小姐祈福,希望小姐能够吉人天相,平安渡过此劫!”
老方听到这话,却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唐寅离开的方向,内心坚定。
“小姐,你放心,老方一定帮你看好姑爷!”
......
李令月不在家,唐寅也不想折腾了,吃完两块饼子,便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书桌前,继续写写画画。
直到深夜,这才熄灯休息。
第二日一早,唐寅睁开眼睛,往身旁一摸,却摸了个空。
唐寅不由自嘲一笑。
“衾尚有余香,佳人何时归?”
“小娘们不在,还真有些不习惯!”
嘟囔了一声,唐寅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刚要下床,门外便传来老方的声音。
“姑爷,江公子来了!”
唐寅不由一愣。
“江宴这个骚年,怎么大早上就跑来了?”
来不及多想,唐寅爬起来,匆匆洗漱过后,便出了门。
来到府门口,就看到江宴一脸闷骚的朝着自己迎了上来。
“哎哎,唐兄,昨夜睡的可还?”
唐寅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你大早上的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江宴被怼,却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
“唐兄啊,昨日你在踏春诗会上,一诗成名,如今你可是炙手可热的诗词大家啊!”
唐寅不由一脸诧异。
“诗词大家?”
江宴一脸嘚瑟。
“哈哈,唐兄,你是不知道,昨日你那首卧春,简直是神来之笔,”
“百花楼里,都在谈论你呢,骂人能够如此传神,也就只有唐兄了!”
唐寅一脸无语。
“昨日诗会后,你又去百花楼了?”
江宴闻言,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哥哥如今不听一曲丽莎的曲子,难以入眠矣!”
唐寅顿时一脸鄙夷。
“恐怕你是贪图美人的舞姿吧!”
江宴晃了晃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随你怎么说,哥哥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给百花楼赋诗一首,”
“快快快,别墨迹!”
说着,转身从马车里,端出笔墨纸砚。
唐寅见状,顿感牙疼。
“你特么,大早上来找我就是为了写诗?”
江宴嘿嘿一笑。
“你的诗词,如今是千金难求,”
“你是不知道,信王殿下前些日子,在聚宝斋卖了你亲手书写的一首诗,只卖了区区一千五百两,”
“后来吵到三千两,昨日身价倍增,已经快到六千两了,”
“信王殿下,急的直跳脚,反悔了,今日大早上就去聚宝斋赎回来呢!”
唐寅听完江宴的话,顿时一脸诧异。
“我的一首诗,能卖到六千两?”
江宴眼睛一斜。
“那可不,昨日那首卧春的原稿,可是被子舒先生收藏了,许多人上门求取,”
“有人出价一万两,子舒先生只是将人赶了出去!”
唐寅瞪大了眼睛。
“一万两?”
“我的诗这么值钱?”
江宴顿时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哥哥我难道还会骗你?”
“休要啰嗦,快快赋诗!”
说着,江宴将笔塞进他的手里,亲自给他磨起了墨。
唐寅不由露出无奈之色,略一思索之后,便提笔写下一首诗。
“哈哈哈,好诗!”
江宴看着宣纸上面的字迹,顿时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