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顺吉抬头望向母后,眼中满是恳求与坚定。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母后的权威,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姑的幸福被牺牲掉。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母后,儿臣恳请您三思。玉山公主的婚事,不仅仅关乎她个人的幸福,更关乎我朝对于功臣之后的态度。儿臣不愿让天下人寒心,更不愿让母后您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请您高抬贵手,撤回赐婚敕命。”
雅图皇太后深知,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自古以来,皇家婚事便关乎国家社稷,是维系政治联盟、巩固权力的重要手段。一旦开了悔婚的先例,不仅会动摇皇室的威严与信誉,更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让本就错综复杂的宫廷关系更加混乱不堪。她如何能在这种情况下轻易妥协?
更何况,舒克什家族与我朝有着深厚的渊源。其父在萨果阿战役中为太祖挡箭身亡,那份忠勇之心,早已被载入史册,成为后人敬仰的楷模。舒克什本人更是英勇善战,从救先帝于危难之中,到入关征讨孙宪时的赫赫战功,无一不彰显着他对我朝的忠诚与贡献。如此功臣之后,若因一桩婚事而被皇家轻率地抛弃,无疑是对忠勇之士的极大侮辱与背叛,大乾也将有可能会面临人心的背叛和分裂。
雅图皇太后紧抿着唇,她理解儿子的苦心,也深知这桩婚事背后的政治考量。然而,作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她必须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去维护皇室的稳定与尊严。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最终,当雅图皇太后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冷静。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充满力量:“顺吉,你可知,这不仅仅是一桩婚事的问题。它关乎到我朝的声誉与稳定,更关乎到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忠勇之士的尊重与缅怀。舒克什家族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我们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寒了天下英雄的心。”
宇文顺怡抬起头,声音虽轻却充满力量:“母后,女儿也请您开恩。舒克什都统虽好,但并非小姑心中所愿。小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违心嫁给自己不爱之人。请母后体谅小姑的心情,成全小姑的一片痴心。”
然而,雅图皇太后的脸色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更明白皇家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儿戏。她冷冷地看着两个儿女,语气决绝:“够了!你们可知自己正在做什么?皇家婚事,岂能儿戏?玉山公主的联姻,是本宫对功臣之后的嘉奖与认可。你们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宫不念母子之情!”
言罢,雅图皇太后就欲拂袖而去,回到内室,让宇文顺吉等三人跪在原地,让他们好好冷静地思考思考,其用心之苦,实属无奈,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请皇太后收回成名,若不收回赐婚敕命,我宁死不从!”沉默了半天的玉山公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金剪子,刺向自己脖颈。
雅图皇太后的身影在即将迈入内室的门槛时骤然停住,她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位突然发难的玉山公主。
“宇文菁!你这是在做什么?!”雅图皇太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痛心,她万万没有想到,先帝疼爱的小妹竟然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宇文顺吉和宇文顺怡也愣住了,他们震惊地看着玉山公主,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们既为玉山公主的勇敢与决绝所震撼,又为她的冲动与鲁莽而担忧。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整个凤宁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震惊之中。太监们迅速反应过来,他们用尽全力按住玉山公主的双手,防止她做出更加伤害自己的行为。然而,玉山公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发疯一般地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浸湿了她的衣襟。
“把我赐婚给舒克什,是为了奖励他们家族赫赫战功!那我呢?我算什么?活该成为这个奖品吗?我宁愿没有出生在皇家!我宁愿不是玉山公主!”玉山公主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雅图皇太后望着玉山公主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深知自己作为皇太后的责任与使命,更明白皇家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儿戏。然而,在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玉山公主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挣扎。
“宇文菁,你冷静些。”雅图皇太后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威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但本宫也明白你的苦衷。你放心,本宫会重新考虑此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送玉山公主去思德宫暂住几日,未经本宫允许,他人不得探视。”
随着雅图皇太后的命令,太监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虽然心中不忍,但也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架着情绪激动的玉山公主宇文菁,一步步向冷宫的方向走去。宇文菁的挣扎与呼喊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绝望的回音在凤宁宫内回荡。
“母后!”宇文顺吉见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与不解,他大声喊道:“为何要把小姑关入冷宫?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抗争,何错之有?”
宇文顺怡也泪流满面,她哭喊着恳求道:“母后,手下留情啊!小姑毕竟是父皇最喜欢的妹妹,您怎么能这样对她?请您三思啊!”
然而,雅图皇太后并未停下脚步,她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而冷漠。她深深地看了玉山公主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与冷静。
最终,雅图皇太后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宇文顺吉和宇文顺怡的质问,只是默默地转身步入内室,将门缓缓关上,将一切纷扰都隔绝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