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岑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宁雪烟怒吼道:
“你这贱人,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我没想到,连你的家人都这么不靠谱!这天底下,我还能相信谁?”
宁雪烟被高岑的怒吼吓得浑身颤抖。
她不敢抬头看高岑的眼睛,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承受着高岑的怒火。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平息高岑的怒火。
可是她,心里委屈。
她对父亲和哥哥的事情也确实不知情。
而她为了高岑,承受了太多的委屈,连清白都没了。
见宁雪烟眼眶微红地从御书房走出来,禅月和于贺急忙迎了上去。
禅月道:“娘娘,您怎么哭了?”
“陛下……陛下心情不好,于贺,你就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宁雪烟微微一叹。
“诶。”于贺叹了声,点了点头。
宁雪烟随即又吩咐道:“禅月,替本宫安排一辆马车,本宫要出宫一趟。”
“是!”禅月应了声。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满了整个院子。
李霖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他来到院子里,开始活动筋骨,身体舒展开来。
随后,他凝神聚气,施展出体内的真气。
只见一道龙象真气自他指尖迸发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射向一棵粗壮的树干,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这四品之境,果然就是不一样!”
李霖欣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随后,李霖步出院子,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新的药香。
他目光一瞥,便看到一袭素色衣裙的叶轻曼正在忙碌地晾晒药材。
那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婉约动人。
李霖不禁微微一笑,悄然走向她。
来到叶轻曼身后,李霖恶作剧般地在她纤细的柳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叶轻曼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猛地转过身来。
当她看到是李霖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将背后的药材架子撞倒。
李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药材架子。
他望着叶轻曼那略带羞涩的紧张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叶大夫,你见到我,怎么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好像很害怕我?”
叶轻曼被李霖这么一说,脸颊不禁泛起了红晕。
她想起了自己曾目睹李霖和皇后缠绵的那一幕,心中便有些不自在。
他李霖可不是太监!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这还了得?
她瞪了一眼李霖,怒斥道:“谁跟你一样,没个正经。麻烦你尊重一下别人好吗?”
李霖见叶轻曼有些不悦,连忙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是我的错,不该开这种玩笑。不过谁让叶大夫,人这么美呢。可谓倾国倾城,我见犹怜。”
叶轻曼被李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羞恼,没好气地说道:
“我问你,可否有崔三娘的下落了?”
李霖答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叶大夫请放心。最快一个月,我便能给你带来崔三娘的消息。”
叶轻曼哼了声,朝着李霖微微欠身,随后端起药筐,微微低头,腰身一扭,便飘然离去。
她的身姿曼妙,那淡淡的清香随着她的离去而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这小妞一大早吃火药了啊!”
李霖心中不解,轻轻摸了摸鼻子,仿佛在回味着那缕清香。
片刻之后,李霖收敛了心神,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出了宫门,一路来到了东厂,径直走进了大堂。
见李霖回来,陈象和赵缺立马过来了。
“曹桂山和天龙帮一干人等,全部处决。”
李霖的声音冷冽。
陈象和赵缺二人对视一眼,恭敬地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曹桂山一干人等便见了阎王。
李霖原本想回府邸休息,不过陈象说曹瑛的余党可能对他不利,所以还是让李霖在东厂休息。
毕竟现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知道曹瑛的死跟李霖有关。
这跟魏正海不一样。
虽然魏正海的党羽遍布朝野,可是大多人都认为魏正海是自尽,所以这些人不会找李霖的麻烦。
虽然李霖没有回去,但是长公主听说了李霖受伤,派翠竹送来了一些吃食。
礼尚往来,李霖也托人去惠和堂买了一些糕点送给长公主。
在昏暗的书房内,李霖正查看一堆卷宗。
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赵惜寒带着李小兔款步而入。
李霖抬头,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今天给你们送过去的糕点可好吃了?”
赵惜寒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笑道:“多谢督公。”
李小兔则笑着跳到了李霖的面前,她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棋盘和一盒棋子,俏皮地说道:
“惜寒姐姐是来找督公来下棋的。”
李霖闻言,不禁苦笑:“我可不会下棋啊。”
李小兔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不会下棋!”
赵惜寒见状,连忙接过话头:“没关系,不会下棋,我可以慢慢教你。”
见推辞不过,李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这时,李小兔将棋盘放在了茶几旁。
李小兔见李霖还未就座,便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到了棋盘前的座位上。
赵惜寒道:“您先请!”
李霖无奈地坐下,他拿起一枚黑子,硬着头皮先行落子。
赵惜寒则执白子紧随其后。
几手棋后,赵惜寒抿嘴一笑,抬起头看向李霖:
“你还说自己不会下棋。”
李霖挠了挠头,谦虚地笑了:“勉强会一些吧。”
而李小兔在一旁观战。
近距离地观察李霖,这认真的模样分明就跟她哥哥李亦玄一模一样。
趁着李霖的注意力全部在棋盘上,她在书房内闲逛了起来,当她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字,登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些字对她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这是她哥哥的笔迹,一笔一画都蕴含了某种剑道的韵味。
不过,李小兔并没有声张,偷偷藏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
一局棋下到了深夜。
赵惜寒执白子,以精妙的布局略胜李霖半子。
李霖看着棋盘,微微摇头,笑道:“我说了,下不过你。”
赵惜寒掩唇一笑:“我看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吧。你这棋下得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若是你认真一些,绝对不会输的。”
李霖摆摆手,故作谦虚:“哪有,我也就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