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奴才告退。”
两个门房异口同声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看了眼桌上的酒瓶子,又看了眼闷闷不乐的荀奕,萧靳延道:“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我陪你喝。”
“不必。”荀奕道,“大殿下还是快走吧,等会苏月薇又该来了,大伙又该说我痴迷于她了,我若因此打光棍,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她。你最好看紧她,千万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不小心削了她的脑袋可就不好了。”
萧靳延落座,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荀奕气笑了,道:
“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跑我地盘上喝起闷酒来了?”
说完,他也跟着倒酒,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谁还不会喝闷酒了?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萧靳延开始掉眼泪。
荀奕吓了一大跳。
他这个受害者还没哭呢,他怎么反倒哭上了?
好意思吗?
“你哭什么?”荀奕道,“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们都怪我。”
萧靳延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哒哒地控诉:
“我只是见薇儿委屈,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她一把,难道善良也有错吗?”
“误以为你喜欢薇儿,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跟你说阿奕,我给了薇儿很多银子,却连一个铜板都没给苏月婵,苏月婵她恨我,她现在不肯收我的金子,她在报复我,阿奕你说我该怎么办?薇儿总说苏月婵是在欲擒故纵,可我觉得不太对。”
不太对?
荀奕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萧靳延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反思,原来他也有长出脑子的时候?
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哪儿不太对?”
萧靳延一脸委屈地道:
“以前,苏月婵总会偷偷看我,可是现在,她却连个眼神都不给我,这不像深爱一个人的样子。若真是欲擒故纵,她怎么能忍住这么长时间不偷看我的?”
荀奕轻哼一声道:“你也有今天。”
“什么意思?”萧靳延一脸茫然地问。
荀奕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
萧靳延愈发好奇,问:“你看明白什么了?”
荀奕道:“苏月婵的确没有欲擒故纵,反倒是你,迷恋上了苏月婵。”
萧靳延大吃一惊,酒都吓醒了。
“不可能!”他大声反驳,“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她了,我怎么可能迷恋上她?”
“怎么不可能?”荀奕反驳,“你若不喜欢她,为何总是偷偷看她?”
萧靳延反问:“我什么时候偷偷看她了?”
荀奕道:“你刚刚说她以前总是偷偷看你,现在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你,你若没有偷看人家,怎么会知道这些?”
萧靳延:“......”
他连忙解释:“我也是凑巧看到,那都是巧合,我绝对没有偷看她!”
“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
荀奕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
“你有没有偷看人家,你喜不喜欢人家,这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想娶苏月薇你就娶吧,无论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反正又不是我娶,你跟我解释干什么呢?”
“做决定的人是你,承担后果的人也是你,我只要想办法娶到樱儿就够了,其他的,都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萧靳延:“......”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沉默了一会,萧靳延道:
“我喜欢谁,我想娶谁,重要吗?最后,我还不是得娶我最讨厌的苏月婵?”
他越说越郁闷,连酒都不倒杯子里了,直接对着酒瓶子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你少来我这矫情。”
荀奕嗤笑一声,一针见血地道:
“以前,你不送苏月婵金银,不刻意讨好她,不过是仗着她对你一片痴情。如今,她移情别恋爱上珩王,你终于想起该送她点金子了?可惜晚了。她有的是金子,不需要你送。当她不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
“时至今日,你还敢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有御赐的婚约。”
“你可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你与她之间,连这御赐的婚约都不存在了,你还能在这说风凉话吗?”
“娶她很委屈吗?”
“如果是,那你倒是退婚啊!”
退婚?
萧靳延的心猛地一沉,酒彻底醒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总嫌弃苏月婵方方面面都不如薇儿,可他从没想过要退婚。
莫非真如阿奕所说,他嫌弃苏月婵,是因为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他知道她肯定会嫁他,所以便不再珍惜。
他不可能委屈薇儿做妾,于是,薇儿就成了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是苏月婵的存在,害他娶不到心上人。
他无法改变父皇的赐婚,便将这股怨气,全都撒在了苏月婵身上。
苏月婵何其无辜!
所以,她真的不是在欲擒故纵?
她大概是受够他了,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
见萧靳延不说话,荀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
“大殿下是不是觉得,这辈子最烦心的,是那一桩御赐的婚约?其实,你大可不必烦恼。”
“相信我,你与苏月婵的婚事,成不了。”
萧靳延的心,陡然一沉。
他猛地抬头,看向荀奕。
连音量也跟着拔高:
“御赐的婚事,怎么可能成不了?”
荀奕嘲讽一笑:
“你为何这般生气?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
萧靳延猛地回过神来。
是啊,他在干什么?
他为何要生气?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飞快跳动的心告诉他,他是真的很在意。
“我没生气。”他嘴硬道,“我只是好奇。”
“就当你是好奇吧。”荀奕道,“反正,以你的条件,娶个女人回家当摆设总是容易的。”
萧靳延不服气地反驳:
“既是明媒正娶,我为何要娶一个摆设?我就不能娶个喜欢的?夫妻恩爱,一世团圆!”
“也行。”荀奕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