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风摇摇头:“大公子答应陪我一起回去,他担心我太激动了受不住,你还是回乡吧,估计你家早已经得了喜讯,父母家人都盼着你回呢。”

“大公子为人真的好,这次我们在京城麻烦了他良多,还不知道如何报答他呢,常兄,等你见过家人,有空就去我家住上两日,离这里只有一日的路程,五月底我动身去三河县上任。

常兄,你这次派官张家帮了大忙,如果你曾经真的成过亲,该如何是好?”

于扬隐隐约约记得常兄是成过亲的,只是年代久远,又不怎么听其谈过此事,所以一直推脱自己并不知晓。

常春风闭上眼,这事一直在他脑子里翻腾。

张家无疑是最好的结亲对象,父兄皆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虽然官位不算多高,但京官跟地方官是有区别的。

张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官家小姐,如果自己真的曾经有过妻,一乡下妇人是怎么也不能跟大家小姐比的。

但就冲着原配发妻帮他服侍老的,教养小的,他也不能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

“这事不难,之前都说好了,如果我曾经娶过,这事就算了了。”

他心里会很遗憾的,但张家小姐估计不愿意做平妻,平妻说到底也是妾,要给正妻奉茶的。

反过来,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此事做不出来,也不能做。

于扬不再多说,他有一妻两妾,妾不算什么,但妻就是妻,嫡子就是嫡子,这个不能混了。

次日,于扬跟孙思成再三道谢过,又说好过几日会送来请帖,让他无论如何带孩子过去吃席。

又跟常春风依依惜别,这方面于扬算是发挥的炉火纯青,孙思成都不得不感叹他是天生的当官料子。

送走于扬,孙思成道:“时间有限,咱们立马上路,这里到焦县最少也要四日,其实我的小徒弟就是在焦县收的,他父亲是个采药的,姓万,具体住哪里我还不清楚。”

“哦?那还真是巧了 ,你徒弟呢?这次不带吗?”

孙思成摇摇头:“半年没见过了,跟一个老师傅学制药,我们走吧。”

他再一次回头看看,当然没看到小闺女,阿妩昨日一到后院,便扑向炕,称自己得好好睡上两日才行。

二十多日的长途跋涉,阿妩还是很有韧劲的,这一点跟平安很有些像。

平安,你可知道师父为你谋了好多心思?

这在之前他是不屑如此的。

常春风昨晚没睡好,一直想着如何解决张家的事,一个小县令,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如果六七品官诚心跟你对上,是没办法避开的。

要说有多后悔答应此事,那也不见得,他那安县比于扬的三河县要好上太多。

如果有心人相助,稍微做点实事就会被有关部门看在眼里,升职也比偏远地方官快上许多。

略有颠簸的马车上,常春风在马车上了官路不久就闭上了眼睛,梦里第一次真正看见了爹娘,俩老的拿着大红喜报,高兴的什么似的,直嚷着要办流水席。

他那小家碧玉的妻则一直抿嘴笑,仿佛公婆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心里暖暖的,下意识地找儿子,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人,对面下山路上,一堆柴火慢慢往家里移动,只看见柴看不见人。

突然小妇人迎上去,帮着把柴火搬到院子的一角,他这才看到一瘦弱的少年郎,跟自己像了大半,不再是那笑眯眯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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