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强今年要是不中,很大可能是想留在这里读书,回去一趟太远了。”
“急什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按两家人商量的,四月上旬就成亲,那不过五十多日,一晃就过去了,该准备的你们两口子要商量好,成亲毕竟是在万家这边。”
万长生精神一震,是啊,成亲当日新人拜的高堂就是他跟梅娘。
常春风早早地等在考场路口不远处,黑暗中,四面八方的灯火都朝这边聚来,小三子跟小五站在路口守着。
他贴身的人一共八个,从小三子起,小四、小五……一直到小十,好记也好叫,这些人全都是死契,用起来也还顺手。
今早他就带了四个来。
小五跑过来:“老爷,大少爷过来了。”
常春风下了马车,远远地看着,两辆马车缓缓地过来,连着下来十几个人,八个护卫把五个考生紧紧的围在中间。
他没有看到别的人。
于是快走几步追上去。
“平安,平安。”
平安一回头:“爹,您怎么来了?”
“不要过来,趁人不多,直接去排队进去,爹来送你,平安,快去排吧,不要慌。”
平安朝他爹笑了一下:“知道了,爹,看着儿子给您考个”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口型明明就是“进士”两字。
常春风唇角高扬,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柔情万千,这就是他的长子,嫡亲嫡亲的长子。
他看着儿子排着队,大公子的两大管事一左一右护着他,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大公子待平安真的好。
跟大公子为平安做的,他这个父亲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前几日竟然还有人找到张瑾玉,不知道如何劝说她的,回来竟真的跟他商量两边娶正妻的事。
成亲八九年了,第一次他禁了张氏的足,自己也不再去正院。
儿子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岳家,一路护他长大,大公子从不拦着儿子跟自己亲近,甚至许多事都主动跟自己商量。
这样的亲家,他难道是屎糊了心吗?非得弄到自己人人孤立喊打的地步吗?
这么好的儿子,他难道要远远地推开吗?
好在家里大事一直是他自己做主,没有他的允许,张瑾玉不敢乱来。
这件事他还是告诉了大舅兄跟老丈人,就怕她万一稀里糊涂、胆大妄为。
老丈人当场表示,他也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啦,实在不行,人就送到庄上去,他们绝不二话。
他自然不会轻易送人去庄上,就是不看儿女面子,也要看老丈人的情份,张家其他人是真的好。
大舅兄直接接了女儿回家让自己的娘子教养,儿子这一年他都是带在前院自己教。
有些事他也想开了,今生他可能就是一个没有妻缘的人。
那也罢了。
话说平安通过重重检查,终于到了他的小包间。
会试考场的小包间比乡试考场那个鸽子笼好了太多,或许今日来的都是举人老爷吧?身份上要比秀才高出不少。
环顾四周,首先是干净许多,不论是桌上还是地上、床上甚至门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这让平安很舒服。
一个两尺宽,六尺长的小榻,上面一床顶多三斤重的被子,虽然不厚,但可以看出是新的,加上他的单层皮大氅,完全可以应付这九日了。
二月下旬的气温还是很低的。
榻的一头仍然有个带盖的马桶,这是必备的,就像现在,他这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了,吃喝拉撒基本全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