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因着贞和帝给他的这个机会,总算是从刑部牢里暂得解放。
可以回东宫和冯勉一起准备自证清白。
他得意非常,觉得自己这就是打了个翻身仗。
皇上那意思不就是他只要能找到证人,就赦免他无罪吗?
冯勉也被放了出来。
两个人蓬头垢面,完全没了平时的风采。
都顾不上梳洗,齐聚东宫开始研究如何脱罪。
“殿下,咱们不光得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证明宣王的罪证。”
冯勉也是信心满满,他早提前准备好了如何把所有他们做过的事都安到宣王头上。
本来是让太子先上一份奏疏上去,结果蔺问渠同时上了一纸折子,直接让太子进狱里了。
再往下他也被带了进去,就没机会亲见陛下。
“那些证据都在你手里吧?”
太子记得冯勉和他说过,一切板上钉钉,可以把宣王陷入他们的圈套里。
“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准备。”
他们有一天时间,便足矣。
“殿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到底不一样啊,无人能撼动殿下的位置。”
冯勉临办事前还是忍不住拍了几句盛弘凌的马屁。
要不是这次逢凶化吉,他也要跟着一块获罪。
那时候别说是保命,全家人都要跟着陪葬。
还是太子的地位拯救了他们。
“那是,宣王想要靠这件事把我从东宫之位上弄下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殿下,以臣愚见,陛下之所以松口,那和咱们一直以来设计的桩桩祥瑞之事有关啊。”
冯勉到底比盛弘凌要了解圣心。
他算看出来了,这段时间皇上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是那各方前来京都朝圣的热举。
这不都是他和太子的杰作吗?
多给皇上长面子。
这也是他们和皇上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要是太子被移出东宫之位,谁还能替皇上做这样的事呢。
谁还能做到他心上呢?
蔺问渠吗?
他只会在陛下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他那些利民之言罢了。
那不是陛下最想听的。
那个直筒子还以为自己最了解圣心。
简直笑话。
“老师说得对,以后我就听你的。”
盛弘凌惊魂未定,人也变乖了许多,口口应是。
冯勉不再与他多言,退下去准备证据去了。
盛弘凌这才有时间梳洗一番,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从来没在刑部阴冷黑暗的大牢里待过,身上都臭了。
皇后一听太子出狱,火速赶来东宫,一瞧见儿子这副落魄窘困模样,上去与他抱头痛哭。
也不管太子身上有多脏。
盛弘凌自己倒有些拘谨。
皇后贵艳华服,满面珠钗,他像个乞丐似的。
“母后,儿子身上脏,待我洗漱一番,别脏了您的衣服。”
说着挣脱出来。
“我已经没事了,父皇答应给我和太傅一日时间,其实就是宽恕了我们。”
皇后极为开心,摸着他的脸热泪盈眶道:
“母后哪会嫌你脏呢,你受委屈了,你父皇大概也是看你这番受苦的样子,心中生了恻隐。”
对太子的行动,皇后一点不知,在她心底,可一点不相信自己儿子能干出那种通敌的乱事。
皇后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是啊,父皇心里还是有儿子,母后放心,明日的现在,在刑部牢里的就是盛弘砚。”
太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次他恨宣王甚至都胜过了恨蔺问渠。
宣王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么公开挑衅他的权威。
一直以来他都没把盛弘砚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盛弘砚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啰啰。
而且他身上没有一点皇家气质,这宫里的皇子个个都清楚自己的不一般。
打小他们不管是否受父皇的宠爱,起码都有一股傲然英气。
可盛弘砚从来一点派头都没有,对谁都是笑着,就连宫里的小太监,他也是和和气气与他们说话。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事?
可这次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几天就查到了自己头上。
而且之后的处理也是不慌不乱。
盛弘凌并没有把宣王的成果放在眼里。
查案有进展那时因为有那个大理寺的少卿帮忙,说到底那个少卿还是他派过去的,本来想为我所用。
结果他不争气,竟然当场倒戈。、
还有便是耿宽的辅助。
盛弘凌已经从江书岳口中得知耿宽一直与宣王同行。
而且这次应对也琴派去接应粮食的军队也是耿宽。
耿宽竟然调了两万大军助盛弘砚行事,这不就是沈明谦的指示吗。
若是没有沈明谦明着支持宣王,想必耿宽也不敢调这么多兵助他吧。
太子目前身处险境,刚有好转,还不敢公然拉沈明谦下水。
毕竟现在与他站在对立面的已经够多了。
沈明谦还没有跳出来公然与他对峙,那他也就先不去招惹他了。
等他缓过眼前这个困境之后再收拾他。
太子在自己心里不住地打着算盘,他的那些朝堂上的支持者早也跟着欢欣鼓舞起来。
起先他们还不敢相信太子会做出这种通敌的举动。
甚至有一些坚决的拥护者觉得,即便太子当真这么做了,也无可厚非。
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苦衷。
而且既然是太子的拥护者,就要全力支持他。
所以盛弘凌入狱后就有不少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这下好了,皇上圣旨一下,虽然没说要赦免太子,也并没有说太子是清白的。
可朝堂上那些大臣就是这么认为的呀。
皇上都放人了,那不就说明太子是清白的吗?
所有人立刻请上折子,全都支持太子,都在为太子说话。
蔺问渠作为内阁首辅,也就是皇帝的秘书。
呈给陛下的折子一般都会先从他这里过一遍。
看到一时间竟有那么多人为太子说话,他只觉得讽刺。
但这些不会改变他的立场。
因为他清楚事实,清楚在这桩通敌事件中孰是孰非。
有时候真相就是如此。
就算是所有人都把那个有错的人说成是清白之人,也不会改变他是污浊的事实。